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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就只有听天命了。
楚小姐抱着期望,每日不敢稍有懈怠地抹药,手背上和胳膊上的伤果然日渐好转。
那位吴大夫也是隔个两天就给她来看诊,言语之间透露出楚小姐的伤恢复得不错,这药膏若是坚持用下去的话,是有可能完全不留疤痕的。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楚小姐手背和胳膊上的红肿已经尽数消退,也不见疼了,只是还留有一些疤痕。
但是这日复一日地擦药,那疤痕也眼见着消下去了些。
冉老爷他们见状自然都很高兴,这下也不用担心回去之后该怎么跟楚家人交代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顺利。
虽然眼见着那疤痕越消越淡,可是消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那药膏竟是不管用了。
一开始的时候,吴大夫给的那药膏很是管用,所有人都看得出楚慕苓手背上的伤疤一日淡过一日,但是一个多月之后,那药膏似再也不管用了一般,楚慕苓手背和小臂上的伤疤就一直保持在那个状态,再也没有淡下去一点。
虽然那伤疤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但落在这样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子身上,到底还是让人不忍观瞻。
栾静宜心中疑惑,私下里去请教了吴大夫,吴大夫自己也很是纳闷,“按理说,应该不会是这样啊。”
只听得那吴大夫喃喃道:“或许我给她再换一种药膏试试?”
然而,那吴大夫接连给楚小姐换了两种药膏,都还不见效,这下子就连吴大夫也不由得摇头了。
待到栾静宜休假的这一日,便是同那吴大夫一起去了冉修辰家中。那吴大夫直言,若是过几日那楚小姐的伤疤还不见淡,他也就要放弃了。能试的法子他都试过了,大约是这楚小
姐体质特殊,自己的那些药膏才对她都没用吧。
但从吴大夫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他很是不解,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是少见。
吴大夫家中世代行医,于治疗烫伤一项上很是精通,所配的膏药也是祖传之方,况在吴大夫看过的这许多烫伤的患者里,楚小姐并算是严重的。原本他有八九分的把握可以将楚小姐的伤给治好,并且不留下疤痕,可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意外,他自己也很纳闷。
不凑巧的是,冉老爷的一位朋友听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来了京城,便选在了今日上门来寒暄。
冉修辰也被拉起一起作陪。
栾静宜和吴大夫便是由这宅子里的下人引着往楚慕苓的房间去了。
还未走到楚慕苓的房间,便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从后院儿里过来的下人,但见那下人手里捧着一叠衣服,浅蓝藕粉色颜色,显然是楚慕苓的衣服。
“见过程公子、吴大夫。”
既然是要将衣服送去楚慕苓的房中的,那下人也便跟在了栾静宜和吴大夫人的身后,随他们一起过去楚慕苓那里。
只是走着走着,栾静宜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跟在后面的那个下人,准确地来说,是看向那人手里的一叠衣服。
那下人被栾静宜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程公子……您这是……?”
“这些衣裳都是楚小姐最近穿过的吗?”
“是……是啊。”
栾静宜神情严肃地走上前来,低头在那衣服上嗅了嗅。她如今在外人眼里是男子,这般举动做下来,将一旁的下人和那吴大夫都给惊住了。程翌身为一个年轻男子,竟这般低头去闻一个闺阁女子的衣物,未免也太……猥琐了。
然而却见这位程公子一脸的正色,并无半丝杂念的样子,又叫人生不出谴责的心思来。
“这衣服上没有味道。”栾静宜直起身来,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沉色看向那吴大夫。
吴大夫一时之间却并不明白栾静宜这是什么意思,只一脸疑惑地看着栾静宜。
“吴大夫您给楚小姐的那几种药膏我都闻过,味道都很大,难免会沾惹到衣服上。就算是洗过的话,那味道应该也很难除掉吧?”
吴大夫这时才明白栾静宜是什么意思,脑袋一转,不免惊异地与栾静宜对视,若是衣服上没有味道的话,是不是意味着……?
他每次来给楚小姐看诊的时候,都能闻到她身上药膏的味道,所以从未起过疑心,可为什么她最近几天穿的衣服上却一点儿药膏的味道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那楚小姐……可为什么啊?
栾静宜和吴大夫一起跨过门槛,走进楚慕苓的房间。
“程公子和吴大夫来了,快请坐。”
楚慕苓手背和小臂上除了留有伤疤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早就不需卧床静养了。
待栾静宜和吴大夫坐下来之后,她又吩咐下人端了茶上来。
语气和神态之间,仿佛她并非是这宅子的客人,而是主人一般。
栾静宜接过下人手里递过来的茶,低头沾了一下,而那吴大夫也是将茶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口,并不提看诊的事情。
只见栾静宜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沉肃之色看向那楚慕苓,“楚小姐,你为何不想让自己手上的疤完全祛掉?”
楚慕苓听闻这话,端着茶杯的手不由颤了一下,又堪堪稳住,“程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