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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筝转过身去,大喊了一声:“紫烟,替我送客。”
紫烟答应着跑了来,她之前就听见了动静知道姐妹俩争吵了起来,如今一见这阵势果不其然,明筝和紫烟说:“你帮我送客。”说着她就往别处去了。
紫烟陪着明竹出来,明竹走之前她对紫烟道:“我没想过要害她,凭借她的本事什么日子不都能过好么?你帮我劝劝她,劝她接受现实吧。”
紫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明竹便走了。
紫烟在药房里找到了明筝,明筝也没像往常那般干活,她坐在那里发呆。
这样的情景少有,紫烟上前关心道:“小姐,这是怎么呢?”
“俞老爷要我进门给他当不知第几房小妾。”
“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那俞老爷应该年纪不小了吧,怎么能这样。”紫烟万分吃惊。
“宋家夫妻已经收了他们家的礼钱,只等日子一到就要我去他们家。”
“不成不成,小姐才从火坑里出来,怎能又栽进第二个火坑去。”紫烟焦急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你没听见她宋明竹说么,整个雒城没有谁敢招惹他们俞家。宋守敬眼中又只有银钱,哪里还能顾上亲情。”
“可是小姐难道您就要认命不成?”
明筝低头想了想,暗道之前的李老板上门时她还能想出招数来,这俞老爷吃哪一套她一时也不清楚,同样的招数只怕也不凑效了,只得另想其他办法。
紫烟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小姐,那个俞家咱们是惹不起。要不咱们告诉萧家人吧。”
“萧家?最心疼我的人已经没了,萧家谁还会帮我,再有萧家现在都是自身难保。”
“去找侯夫人说说,请她出面怎样?”
“她不会管这些事,何必闹得人尽皆知,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咱们去找祺大爷,祺大爷心肠好,他不会不管。”
明筝低头想了一会子,然后说:“别去麻烦他。”
“为什么?”
“他也帮不了。”
紫烟想了想又建议道:“那就去找周大人,周大人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再有还有县主夫人呢,俞家肯定会罢休。”
明筝摇摇头,她道:“行了,你不必说我自己想办法吧。”
那俞家虽然富裕,可是俞老爷一把年纪了,家里的妻妾一堆,这样的人家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明筝在萧家还是长孙媳妇,怎么就沦落到给一个老头当小妾?紫烟心里自是气不过。
她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愿意开那个口,但她倒是能放下脸面。她趁明筝不备,自己主动去找到了周缮。
周缮见她慌慌忙忙找来,便知道有情况。
果然紫烟见到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周大人,大事不好了,请您救救咱家小姐。”
周缮心中大惊,但脸色却不改,故作镇定地问道:“出什么事呢?”
“我家小姐,小姐……小姐她要被家里的老爷送到俞家去当小妾了。”
“有这等事!”周缮的脸上也维持不了镇定了,他摇晃着紫烟的胳膊说:“此事当真?”
“事关小姐的终身大事,我怎能说谎骗您。小姐她不愿意,可是又找不解决的办法,我只好来求您帮帮咱们小姐吧。她就算是和萧家和离了,但也没沦落到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当妾的地步吧,咱小姐今年才十六岁,那俞老爷比宋老爷还要老啊。”
周缮拳头都攥紧了,然后说了句:“真是禽兽!”
“所以请周大人帮帮小姐吧。”紫烟央求道,就差点给周缮跪下了。
周缮忙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会帮她解决这个麻烦。”
紫烟见他说得这样笃定,很是感激道:“多谢周大人。”
“是宋大夫让你来找我的?”
紫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忙说:“不是,小姐不让我来找您,可是我想这么大的事小姐又自己解决不了,只能来求您帮忙。周家这样的权贵人家,那俞家总会惧于几分。”
“你倒是聪慧。”
紫烟走后,周缮便想着此事该如何处置。
宋明筝连侯府长媳都不愿意当,怎么可能会去给人当妾。她那样聪慧灵巧的一个姑娘要是被困于内宅未免太可惜。明筝与他有救命之恩,周缮就是豁出性命去也会帮这个忙的。更何况心底那越发浓烈的情愫,使得他无法坐视不管。
不过又念及俞家在雒城的地位不一般,俞家现在有自己的纺织作坊,城里几家布庄都姓俞。家中大富,在雒城根深蒂固,光靠自己去扳动俞家只怕远远不够。
下一步该怎么做呢?他想着要不去找俞老爷谈谈,就说明筝不愿意嫁,请俞老爷放过她?那俞老爷是何等人物,最是贪财好色之流,看中的猎物岂肯放弃?这条路注定是行不通。
要不还是请母亲出面,母亲到底贵为县主,整个雒城没有哪家不买母亲的面子。只要母亲肯帮他,此事应该就稳了。
周缮想着便去了母亲的院落。
崇庆县主在檐下看侍女浇花,抬头见最宝贵的幼子来了,她倒是一脸的欢喜。
“我儿今天没有出去么?”
“今天没什么安排,特意来看看您。您今天瞧着气色还不错。”
“昨晚睡得好,今天胃口也不错,自然要好一些。说来还是那宋大夫的药好,我这里连续吃了一些时日,没想到还真轻松了不少。之前咱们先后请过多少大夫来看,还真没这宋大夫高明。倒是难为她了,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有本事。怪不得之前那老夫人如此地宠爱她。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正好说到明筝的身上,周缮也就不绕弯子了,他直接和母亲说:“母亲,这位宋大夫目前遇见一件极困难的事,您就看在她为您治病的份上帮帮她,好不好?”
小儿子几时求她办过事,崇庆县主觉得很是稀奇,挑眉问道:“这到底是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