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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妇人看腰痛的时候,半夏轻轻地拉了一下明筝的衣袖。
明筝一抬头就看见了裴旭的身影。
裴旭向她点头示意,明筝没大理会,依旧专心给人治病。半夏担心裴旭受冷落,她赶紧跑了过去和裴旭说话:“侯爷您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家?”
“上午到的,听说你们在这里我来瞧瞧。”
半夏笑嘻嘻地说:“夫人最近都在这边村里待着。”
裴旭见那些人将明筝团团围住,看明筝的眼神都格外地热情,他点头说:“看得出来。”
裴旭也不打扰明筝的治疗,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四下走走看看。别说这边的风景和其他的荒漠地区犹如两个世界,这里的风土让他感觉到像是几年前他们还住在村子的时候。不过这里的植被比起内陆还是差远了。
他四处走了一圈,回来时见明筝依旧忙碌。他就在跟前好好地守着,像只乖巧的小狗。
“你也找宋大夫看病?”旁边的胖大婶见裴旭安静地呆在后面许久了。
“不是。”
“不是,那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咱村的?”胖大婶将裴旭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裴旭长得倒也挺周正的。
“我来看她的。”
“你少打咱宋大夫的主意,听说人家是什么将军的夫人,你都不怕人家正主知道了拿刀追杀你啊?年轻人别不学好。”
裴旭听了话想笑又拼命憋住了,他扭头看那胖婶儿接着问:“那您觉得我是什么人?”
“不大清楚,兴许是过路的客商吧。”
客商?裴旭笑了笑然后说:“难道我就不能是她丈夫?”
“你?!”
“怎么,难道不像?”
“不大像,你顶多是个新兵蛋子,像什么将军,快别让人笑话了。”胖婶儿说着就笑了起来。
当时裴旭有点沮丧心道难道他就这么不像个能领兵的人吗?
这时候明筝已经处理好了手上的病人,她想到让裴旭久等了,心里有些歉意。她朝裴旭走来,歉疚道:“抱歉,你等久了吧。”
“没事,你忙完了的话咱们回家吧。”
明筝听说便交待半夏和涂敏帮着收拾东西,随即裴旭牵了明筝的手,刚才还和他说话的胖婶儿这时候已经是一脸的惊愕。这个青年当真是个将军,将军不都是老头子,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样年轻的小将?看样子她太久没去城里,对外面的情况太不熟悉了。
“将军勿怪,我刚才是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你来,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还请将军不要怪罪。”胖婶儿赶紧上前道歉。
裴旭含笑道:“没什么不恰当的。”
胖婶儿接着说:“尊夫人是个很好的人,人美心善,医术好,将军可要好好珍惜。”
裴旭则一脸的与有荣焉说:“我媳妇我当然知道她很好。”
两人拉着手走出了没多远,裴旭牵过了马,然后先将明筝抱上马,自己也跟着骑了上去。
“那位顾婶儿和你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和你道歉?”
“没说啥。”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有一点点就完全要落山了。深橘色的光芒将沙土也映染上了一层金辉。
明筝被眼前瑰丽的景色所吸引了。
裴旭骑着马带着她并不往城内赶,然而将她往城外的沙漠地区引。
跑了许久的路,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明筝也赶着下了马,她遥望落日的地方,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绮丽的晚霞。
“来了这边不短的日子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观的落日。”这样的风景是内陆不曾有过的,明筝早已经被吸引。
裴旭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到了沙地里。
明筝走了过去要去拉他,没想到却反被裴旭给拉到了怀中。
明筝挣扎着要起来:“这还在外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我自己的媳妇,旁人敢说什么。”裴旭说得理所应当。
明筝也拗不过他,就被他抱在怀中。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呢?”
“什么叫一声不吭?我这不到家不见你的人影,他们告诉我你来这里,我就立马赶来了。我说你还真不怕累啊,摊子都摆到村里来了。”
“咱累一点也没什么,这些村民们才是劳累。他们的情况和城里的人一样,大多都是军户,然而整个村子却有一半是老弱病残,日子过得苦巴巴的,甚至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不过是尽一点所能地帮他们,看见他们纯真的笑脸觉得比什么都值得。”
听到这里裴旭觉得明筝尤其地可贵,他紧拥着她说道:“那位胖婶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人美心善。”
“我所做的这些就是希望能打消他们的成见而已,毕竟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已经在努力地证明自己了,我也不甘落后,积极地想法子让更多的人信任咱们。只有深深的信任,咱们才可能开展后面的工作。”
他们身下躺着的这片土地曾是裴行恕征战过的地方,二十几年前那场战役他们失败了,云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偌大的空架子。不知后面裴行恕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一些决定。如今裴旭重新走上了父亲走过的道理。裴旭不想再重蹈覆辙,他也绝对不会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在外人看来,咱们是被贬到这里来的,咱们自己却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是命运也是天意,咱们到了这里要学会好好地生存下去,也要好好地利用脚下的这片土地。我想的是咱们先休养生息几年,再次面对乌夷人的时候胜算肯定要大几分。”这是裴旭的想法。
明筝道:“嗯,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发展生产,不过这里的沙地似乎种什么都艰难,咱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治理沙地。我倒是知道一些法子。”
裴旭坐了起来,他有些惊奇地问道:“面对这些沙土你有办法?”
“略知道一些,咱们或许可以试试。”
裴旭心里越发地欣喜,他的媳妇果然是个极聪慧的人,在他看来几乎无所不能。这一生他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娶了宋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