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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上在,相盈怀眼中一亮,裴瑶卮心头一震。
虽然此番进宫,定然少不了要同萧逐见面,但她也没做好立马就见他的准备。
好在,片刻之后,浅斟出来对她二人道,娘娘请两位姑娘先去偏殿歇息片刻,稍后再见。
裴瑶卮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萧逐还真没那么想见她。
“怎么样,”
寝殿里,相悯黛在屏风后更衣,向浅斟问道:“本宫那两个妹妹,如今出落得如何?”
“五姑娘不老实,四姑娘……”
浅斟眉带哀愁,片刻才道:“深肖先皇后。”
相悯黛面色一顿。
相蘅生得像瑶卮,这是她亲眼见过的,原还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家年岁渐长,形容有变,或许相似之处能淡化些也未可知,可眼下看来,这也是痴心妄想了。
萧逐今日一下朝便过来了,面上虽没直接说什么,但她看得清楚,他心里急着想见相蘅,只是隔着一道门,反倒近乡情怯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无论是为相氏一族考虑,还是为相蘅这个妹妹考虑,她都不愿这个妹妹归入帝王家。
浅斟从旁宽慰:“娘娘,您别太担心,皇上虽有纳妃之心,可眼下诸事未定,横生变数的事还少么!”
悯黛摇头苦笑,叫她将人带来。
裴瑶卮见到相悯黛时,所有料想中的激动、悲喜都未曾发生。
看着故友好端端坐在那里,刹那间,她只觉得心定了。
她有万般牵念,最后都化作一句:“长姐这些年……一切可好?”
悯黛淡笑颔首:“甚好。”
那就好,她心底默默地回。
她与相盈怀就此在显粹宫偏殿住了下来,三两日间,日子风平浪静,萧逐始终并未再登显粹宫的宫门。
对此,裴瑶卮既乐见又担心,总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而她自己则已将装病出宫的事提上了日程。
这日午后,她在悯黛跟前陪着针黹,宫人奉了些脂油糕、甜酪上来,悯黛便叫浅斟去请五姑娘过来一块用些。
浅斟却笑道:“娘娘快别记着了,五姑娘可不消闲,匆匆用了午膳便带着丫鬟去永青园逛了!”
永青园,乃是御书房后头的一处小花园,遍植松柏,四季常青。
冬日里,萧逐每日用过午膳后都会去走走,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悯黛一听,脸色便不太好。
“没轻没重的丫头……”
她问浅斟:“你也不拦着?”
浅斟连忙撇清:“奴婢可没少拦,架不住姑娘机灵,一个眼错不见便溜出去了!”
悯黛没再说什么,裴瑶卮见她手里针线也放下了,正想着开口宽慰两句,这时,外头宫婢传话,母后皇太后派了宫人前来送赏。
赏赐一式两份,赠予相家的两位姑娘。
送赏的宫人走后,裴瑶卮方才发现,给自己的这份儿里,多出了一副精细端正的谷圭。
大梁因循古制,素来天子王侯,聘女以谷圭。
裴瑶卮上辈子得过两道谷圭,一道被她亲手碎了,另一道,估计已随仁懿皇后葬入地宫了。
她将这第三道谷圭握着,只觉触手发烫。
“这不是咱们家该受的礼器,想来是和寿宫的宫人弄错了。”
沉默片刻后,悯黛起身,对她道:“四妹,回去更衣,随我去向母后皇太后谢恩,再将这弄错的东西,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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