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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城。
连续三天的激战,让整个淮安城一片死寂。
街道上除了军队,百姓早已闭户不出。
年过六十的祖大弼,确实很有经验。
他知道,如果不全城戒严,以吴王在江南不败之声望,淮安汉人百姓定为夹道欢迎,甚至私下暗通,那么,这城没破,也等于破了。
先戒严,后征丁,押上城墙,做一仗,见下血,然后就有了血仇,不用监视,也肯拼命了。
只要精锐不溃,这些壮丁就不会先溃,溃,即斩!
这就是沙场老将的干练,简单,有效!
他揣摩准了人心,这些壮丁,就算原本心向吴王,可只要身边亲人、乡邻战死了,马上,他们的心就会和自己战在一起,这就是人性。
对于城外“隆隆”的炮声,祖大弼根本不在乎,有种你能轰塌城墙啊!
这是一丈多厚的城墙,就算你架上百十门重炮,想轰塌,那也得猴年马月了,而不用多,只要十天,甚至更少,摄政王大军就会将你们一窝烩了!
这时,有士兵进来禀报,“禀将军,敌军偏师西进,高良涧失守,敌军正沿湖岸向北,攻武家墩,有包抄我北门之意……。”
“多少人?”
“约三千人。”
祖大弼手一挥道:“派五百铁骑兵,伏于清江浦,待敌军包抄上来时,歼灭之!”
“遵命!”
……。
吴争一天之后赶到淮安城外,蒋全义的大帐中。
一见到蒋全义,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可看着蒋全义深深凹陷的眼窝,心中不忍,终究在手堪堪及面前,停了下来,改掌为拳,手一沉,狠狠地擂了蒋全义胸口一拳。
蒋全义生受了这一拳,踉跄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扑通”单膝跪倒,“卑职有罪,恳请王爷责罚!”
三天强攻,泰州卫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伤亡已经超过千人。
可攻城却丝毫没有进展,最成功的一次,就是有一百多人冲上城墙,可被数倍于己的敌守军,强硬推下城墙。
这种肉搏,不是靠刺刀和勇气能抗衡的。
敌人以着甲之身,来硬顶刺刀,奈何?!
如果仅仅是百来重甲兵也就算了,如果重甲兵过千,那就是找死。
冷兵器时代,一百重甲,可以击溃上万无甲兵,这绝不是虚妄。
改掌为拳,这是吴争不想在泰州卫众将领面前,伤了蒋全义的威望。
吴争一直强调军人要有军人的尊严,何况是一个领兵主将?
军人可杀之,不可辱之!
“起来。”吴争冷冷喝道,“北伐军有军礼,治罪有军法……你的罪暂且记着,讲讲这三日的攻城经过!”
蒋全义深凹的眼中迸出两行热泪,他哽咽道:“非卑职指挥不力,也非将士不肯用命……然而,城中就象是做好了一切应对我军的准备,三日之内,近二千发炮弹,依旧无法压制城头敌军的阻击……。”
吴争在听了蒋全义的述说之后,冷哼道:“人家在十多年前,用火炮、火铳与后金交战之时,你怕还在撒尿和泥玩儿呢!别哭哭涕涕地象个娘们……把眼泪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