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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吴争自始至终,眼睛所盯的,一直是衡阳。
做为一军主帅,一方强藩,吴[文学馆?]争如今所需要的,已经不是一场战斗的胜利。
信心固然重要,但实在更重要。
清廷已经将各种战略物资定为禁榷,严控南运,吴争不得不做出应对。
此时可不象是后世全球一体化,实行贸易战伤人也伤己,如今是农业社会,清廷哪怕断绝与南面所有的贸易来往,一样可以自给自足,所以,禁运的最大受害者,就是江南军工坊和织造司。
这也是吴小妹求吴争时说的,“不管战争打到什么样,大将军府不能主动断绝南北贸易。”
因为一旦断绝,江南织造司说垮就垮了,上百万织女的生计就没了。
吴争当时就一口答应了吴小妹,因为他清楚这事的严重性。
准确地说,江南生产力的提高,根基是产出的大量商品,由北方和西北方百姓来买单,单靠江南百姓的消费和番商的购买,已经撑不起江南的产量了。
吴争知道,现在确实不是北伐的最好时机,但这事不是政治,而是经济,更是大将军府赖以生存下去的根基所在。
试想,一旦大批的工坊生产出来的商品严重囤积,借助汉明银行借贷发展的工坊主们,就不得不选择收缩规模,甚至倒闭。
那么,由此带来的影响就会如雪崩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一直沉到拖垮大将军府。
自古以来,民众的忠诚都是相对的,如果切身利益受到伤害,便会视官府为寇仇。
这个道理,吴争向来很明白。
所以,吴争设下此计,起初就是为反击清廷对南方的物资禁运,迫使清廷改变政策。
以广信卫做饵,形成吞食凤阳、庐州、安庆之势,当然,事实上,这三府对建新朝而言,确实是日思夜想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用似是而非的战略目的,将清廷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凤阳府,同时牵制住阿济格大军主力。
而海州方向,吴争一直认为,以蒋全义的能为,加上数千老兵,就算有上万敌人来犯,固守待援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西、北两个方向都有了可以让吴争放心运作的保障。
由此,天长方向的一支小部队,就成了破局的最隐秘的棋子。
天长距离衡阳很近,加上清军在衡阳不过一牛录,三、五百人据守,天长守军可以轻易在一天之内攻下衡阳城,那么将衡阳做为前沿据点,兵锋就可以直指泗州。
得到泗州,凤阳府清军就会被南北撕裂,阿济格就面临着做出选择。
他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死守临淮、凤阳,等待清廷增援,可清廷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为徐州、兖州在多尔博手里,多尔博愿不愿意接受清廷的旨意,还当另说,就算最后接受,那也需要条件和双方妥协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北伐军对凤阳发起一次强攻了。
要知道,如今李定国的大西军一部已经进入湖广北部,对河南枕戈待旦。
廖仲平的左营,已经渡江至六合,正在向滁州进军,做为李过广信卫的坚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