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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出了这等丑事,一旦传到前方战场,军心浮动、士气受损……好不容易的战场主动怕就要易手了……宪斗兄啊,什么事都可容忍,唯此通敌之事绝不能纵容!”
范文程微微叹了口气,“彦演老弟所言,老夫心里明白……可彦演老弟也说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必定扰乱人心,正因为如此,这事才须细细斟酌,不可轻易捅出去。”
洪承畴愤怒道:“那……那这不是知情不报、欺君罔上么?宪斗兄莫非也认为他叔王可以一手遮天……欲趁此机会汲取从龙之功?”
这下范文程也怒了,指着洪承畴怒道:“洪亨九,老夫事清太祖、清太宗乃至当今圣上三朝,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中苦楚……别人不知道,你洪亨九总能知晓一、二……你竟说出这般捅老夫心窝子的话来……?”
洪承畴也是一时气急,说完也就后悔了,于是忙赔礼道:“承畴知错了……还望宪斗兄不罪!”
范文程见洪承畴服软了,也不再纠缠此语,长吁一声道:“他是当今叔王,岂是以区区私纵钦犯一可以扳倒的?想当年,他的孙女婿钱翘恭临战投敌,说是圈禁三年,可结果呢?连半年都不到,就官复原职,甚至还晋了叔王……离当年当尔衮的权势,仅一步之遥,所以啊,这事不能莽撞,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啊!”
洪承畴脸色有些变化,可嘴巴还是气呼呼地道:“我就不信,皇上听闻他行如此悖逆之事……也能容忍?”
“不能容忍,又当如何?”范文程悠悠说道。
这话却让洪承畴一惊,不用范文程解释,洪承畴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虽说是君臣,可人家是叔侄,同为爱兴觉罗近支,关键是,人家手中大权在握,可谓一呼百应,若不是博洛突然回京,与岳乐分去了他的一部分兵权……否则,人家真要被逼急了,大呼一声,那便是又一场政变。
到时,说不定自己还得磕头向他称臣呢?
想到这,洪承畴打了个激零,感觉整个人都凉了,冷得簌簌发抖。
范文程悠悠道:“你应该知道,通敌之事确实不可容忍,但另有一事,比之更不能容忍……那便是弑上,相较起来,后者更可怕、更要命啊!”
洪承畴愣了一会,跺脚道:“难道就这么任由他……胡为?”
“可不就如此吗?”范文程仰头看天,“若是此时入宫禀报皇上,以皇上的心性,必定发作,如此一来,怕是要变天了……你我只能等待,等到端重亲王、安亲王前方大捷,班师回朝之时,再与他……算,总,帐!”
最后三字,范文程咬牙切齿地说道。
洪承畴却精神不振,他郁闷道:“听闻前方接连捷报,皇上已经向我两次提起亲征……。”
范文程闻听苦笑起来,“皇上在老夫面前,也有说起过。”
洪承畴看着范文程,“宪斗兄以为,此战咱们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