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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前,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场战斗。
因为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
可玄津桥畔,却是一场激烈、残酷的搏杀。
这实际上是一场理念的火拼,确切地说,是一场新与旧的革命。
越来越多的京城民众投入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搏杀中。
不为别的,为保卫自己的家园和利益,为吴王殿下替他们讨还了被朝廷钱庄骗去的钱财,为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北伐胜利……。
用郑一斤的话说,“狗X的,老子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官军胜算大,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民众却在不管不顾及地帮咱们……这样的仗,就算打上十八七场,老子都乐意!”
可郑一斤死了,为数不多的长林卫暗桩加上召集而来的普通民众,又怎能是正规军的对手,如果不是人数着实多,恐怕刘无根本无法护送二女去见吴争。
可人多,未必力量就大,所以,刘元赶到时,郑一斤还剩一口气。
郑一斤是死在刘元的怀里,他仅剩的胳膊耷拉在腰间,就剩一层皮连着。
刘元找到郑一斤时,看见这副惨状,直想杀尽……天下人!
郑一斤的话是他回光返照,在刘元怀里说的。
他之后还说了一句话,“二弟……见着王爷,替我告诉他……民心……在他这边……!”
当郑一斤的脑袋软软耷拉下时,嘴唇起泡的刘元发出如狼般地嘶吼,崩裂的唇皮和嘴角,迸出数缕鲜血,“杀……杀光这群畜生!”
黄昌平没拦,也不敢拦。
虽然他的职位高于刘元,但今日,此时,他愿意奉刘元之命……杀人!
河水被鲜血染红,有民众的,有京军的,分不清了。
……。
从承天门入奉天门,这条道吴争走过多次。
不管是上朝进,还是退朝出,所有人都只能走道路两旁,绝不能走中间,连迈错一步都不准。
当然,若有拼得一身剐的心理准备,也可踏上去试试。
可今日不同,吴争走得是正中间,踩着条石上的雕龙,说实话,真……没意思。
不平啊,软底靴根本无法挡住凹凸不平带来的脚底不适感。
如果在平日,该有御史出来大声呵斥,并弹劾。
可此时,已经失去了战意的禁军恭敬、忐忑、、惶恐地跪在道路两旁,恭顺得如同两列鹌鹑。
吴争走得很慢。
一是不急,都已经是这样了,还急什么?二是吴争需要安神,想想如何来了此残局。
吴争不急,太监急啊。
相较于正道两侧的鹌鹑们,从承天门到奉天门之间,正道两侧无数的太监、宫女在奔跑。
按马士英的意思,应该让王忠孝派兵控制这些……可怜人的。
但吴争没采纳,天,就要塌了,还为难这些喽蚁作甚?
……。
皇宫,真得很大。
从奉天殿到谨身殿,小跑得跑一柱半香的时间,何况是从承天门开始跑。
相隔距离太远,使得兵马司前剧烈的射击声,难以象火炮般传得远。
“……老臣之前已经知会过礼部……待此间事了,只须通告宗人府……便可拜祖祭庙……殿下就可择日登基了。”
黄道周已经坐在了锦凳上,轻轻捶着他的老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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