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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淮河,寻常小河也就罢了,可这时的淮水,河道正宽、水流正急。
骑兵渡河,那可比步军要麻烦多了。
除非,吴三桂索性大方到将所有战马,一股脑地给吴争留下,那吴争倒是愿意放吴三桂一条活路的。
就算吴三桂不逃,还在信阳城,只要他肯送吴争所有战马,不,送个一半,恐怕吴争早就点头,任由吴三桂回开封府去了。
说到底,吴争此来的目的,主要还是——李定国,和他的大西军。
在吴争看来,吴三桂“老了”,老到已经没有“激情”逐鹿天下,只想着投靠谁的人,就如同老虎掉了牙。
没有牙齿的老虎,还真不被吴争放在眼里,无非是让他苟且几年,待北伐功成,再回来慢慢收拾。
所以,吴争一听吴三桂向西北方向逃窜,就觉得有希望在吴三桂渡淮水之际追上截住他。
……。
吴三桂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善变者必多疑嘛。
往往性格决定了命运!
将王屏藩、马三宝弃之如弊履的吴三桂,既然知道二人有了异心,自然心生警惕。
留他们断后,吴三桂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这二人力敌之后,被大西军、右营俘虏的思想准备。
那么,吴三桂就防到了这二人有可能会吐露自己的行军路线。
可问题是,一出信阳城,就面临着渡淮水的问题,避不过,无非是西北方向的桐柏渡,亦或者正北明港方向渡河的选择。
吴三桂知道,若是大军向正北明港方向渡河,瞒不了敌人太久,必定会被侦知,因为正北方向的淮水离信阳城仅百里地。
可吴三桂更担心的是,王屏藩、马三宝道出自己撤退路线,敌人就会衔尾而追。
于是,出信阳城不久,吴三桂就开始了部署。
“廷献老弟,为兄这些年来,对你如何?”吴三桂“情深意重”地对身边的方光琛喟叹道。
来了,方光琛心中凄然,可神色坚定,“王爷对学生,恩同再造,若无王爷,学生怕是早已受先父牵连,死于非命了……学生愿为王爷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光琛是吴三桂多年幕僚,或许在平西王帐下,不太显眼,可若是提起他的父亲,那就不一样了。
方光琛的爹,叫方一藻,天启年的进士,兵至礼部尚书。
这可不是南明的礼部尚书,那可是大明未亡时,崇祯朝的礼部尚书,含金量大啊!
有明以来,但凡说起六部,定是礼部在前。
听起来,礼部是清水衙门,并无多大实权,然,但凡做了礼部尚书,就离入阁为首辅不远了。
可惜啊,国朝巨变,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当时方一藻经略辽东,而吴三桂因膂力过人、娴熟骑射,被镇宁远卫的舅舅祖大寿所器重,任为中军。
吴三桂打小就善于强结纳,主动拜入方一藻门下,并与当时随父历练的方光琛缔盟为忘形交。
方光琛确实是有些学识,善奕、能诗、多游谈,常以管仲、诸葛亮自比。
二人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