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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皱眉,忽而叹气的样子,吓得司琴以为自家主子中暑了。
而前头,蓉妃还有自己的盘算,因此,也没顾及上瑶华神色,一前一后,两位妃子便入了乾清宫。
李延年领着宁妃蓉妃进来时,赫连云楚还在正低头批着折子。
萧贵妃好整以暇得端坐,就等着她二人——好吧,实在是赫连云楚觉得她烦人,只以公事为由,令她与兰妃好生坐着,闭嘴不语。
兰妃见二人一来,忙起身见礼。
蓉妃漠然望之,抬抬手,阻了她的礼数,淡然道:“兰妃怎么变得多礼,林子里可没少帮着贵妃说那些混帐话啊!”
竟是一见面便要弄得剑拔弩张?
柳瑶华在后,微微前望便能瞧见其侧颜,清丽冰凉,如同湖底涤荡多年的碧玉,看似柔润,却最是冰凉,一时间心绪飘转,有些愣怔。
赫连云楚已经停笔,扫了眼下首来人,心中没来由的一跳。
今日的瑶华,去了以往的平淡朴素。
淡蓝上衣,粉嫩长裙,人又显得瘦弱三分,风动而裙舞,更显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握。盈盈浅浅,好似碧海蓝天间一抹极淡的桃花粉红。
本就是芳华少女,如今才有了些鲜活的样子。
赫连云楚心里喟叹一声,不知想起什么,对瑶华的目光柔和些许:“宁妃也跟了来?”
瑶华却是抖了抖,没想到会先被点名,硬着头皮僵硬施礼——完了完了,她的肚兜!
赫连云楚本是有丝淡淡感怀,却不想下首宁妃的模样活似老鼠见了猫!
他就这么令人可怖?
凝眸间,赫连云楚发现瑶华躲闪的目光,甚至脸颊都染了可疑红云。
蓦地,赫连云楚绽起了笑——他到底给想明白了!
原来——是肚兜啊!
他并没想过,一个柳府的小小庶女能知书达理到哪里去?
可是,昨夜的偶然所见,推翻了他对她所预想的种种。
未曾想过,这女子会是如此好学。
屋内书架全被堆积满当,虽说是闲着无聊所阅的闲书,可他入手便知,书页因常常的翻折,充斥着一份厚重。
书目更是繁多——《香典》《香谱》乃是其调配香料所用;《物经》《物语》乃其平素所喜;又有好多字帖,大多是名家楷书,或婉雅秀逸,或外柔内刚,爽朗奔放——倒是叫他“啧啧”称奇。
旁的又如《地域志》凡此种种,多不似闺阁女子所好,偏生成了她所爱,真是个古怪的女子!
世人多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赫连云楚不由发笑:
这宁妃,她大概太缺德了!
论起诗书学问,这宫里,想必除了华怡夫人,大概少有能与之比肩的女子。
最最让他诧异的,竟还叫他翻扯出几本世面早已绝迹的话本小说——想到当时宁妃脸上青白乍现,登时嫣红满面的样子,他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泛出点点星芒,唇边笑意若有若无而绽。
还有为数不少的野史杂说——说起来,宫中什么书没有,偏偏这类,他倒是瞧的少。
当下,竟是想也没想,拎了便要带回来瞧。
不过是随手捡起的布皮包书罢了,可等回宫才发现,竟是……女子的肚兜?!
两条红锦鲤摇曳池塘,碧波荡漾,荷花含苞不放,映着碧绿的荷叶,可爱而轻软,带着女子淡淡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