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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温钰还想问点什么,白沁心一口打断:“大人的事你少操心,男孩子这么八卦干嘛?心思放大会上明白吗?”
“……”这哪是八卦啊?明明是关心来着。
百里言看似跟着百里雄图,然而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却好似来观光旅游,淡定、逍遥得很。很显然,这又是一次“三堂会审”。
家主和几位长老端坐,百里彬赫然也在内。众人刚一坐定,一个弟子端着茶盘给各位一一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百里雄图没立刻喝茶,而是盯着百里言看了几眼,眸色不明,暂且看不出喜乐,长老们纷纷扭头看去。
百里宸威显然是心气不顺,因此看去的目光也较为不善,百里彬不消谈,此刻带了些幸灾乐祸。至于其他三位长老,百里宸青几不可查冲着百里言点了点头,大概在说,没事,有我呢。百里宸渊依旧一副慈祥的笑脸,不过细看的话,这回的笑意里透着几分喜色,似乎为百里言而高兴。百里宸风算是比较沉稳的一个,一脸淡然,无悲无喜,只看了百里言几眼就回头扫了扫百里雄图,垂眸拿着杯盖撇开浮沫,大少这顿批是少不了了。
百里言拿起茶盏,然而在揭开盖那刻微微一动,几不可查扬了扬唇,老家伙,加了料啊,早料到你迟早会来这么一出。
百里言只当不知,不动声色撇开浮沫,正想喝上一口,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挑眉而望,这喝茶的动作就跟着自然而然停了:“看我作甚?家主叫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百里宸风别开眼暗笑一声,家主主要找的是你,大少何必明知故问?
百里雄图眼神在那茶盏上瞟了一眼,抬眸问道:“你早知道了?”
“嗯?”百里言故作不知,头颅一歪,“我该知道些什么?还望家主明示。”
揣着明白装糊涂!
百里宸威哼了一声,朝大伙看了几眼,意思不言而喻,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你们嘴里那个清越淡雅的大少,敢这么和家主说话,眼见为实了吧?
百里雄图沉声道:“白沁心,玄、玄真大师!”
玄真大师四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么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这丫头敢自称大师?何德何能?但四字一出,显而易见的讥讽,不由在这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哦,这个啊。”百里言笑着将茶盏一放,“不过一个名头而已,她自个儿都不在意,家主又何必放在心上。”
众人默!谁问你这个?百里雄图更是一脸便秘相,你搁这打太极呢?
“为何那日没说?”
“人都请去了原以为你们知道来着。”百里言再次拿起茶盏,却又是一顿,“之后看家主也不太愿意提起她的样子,所以也就没说了。反正玄派大会终会一见,说与不说又有何关系?”
一句话又将百里雄图给噎了一下。
百里言见百里雄图脸色越发不好了,将手里的茶杯又放了回去,一摆一掸,双腿交叠而坐,往椅子上一靠:“原本是想着瞅着时机携她亲自面见家主,也算是晚辈们对各位的尊敬,毕竟以后是一家人,终归要见的。谁诚想家主竟有些等不及了……”
百里言是笑着说的,全然没将众人的脸色当回事,还兀自说得欢乐,仿佛当真说了件喜事一般。挪了挪身子又说:“那丫头吧,之前我也和家主说过,真性情,脾气是有点,原本高高兴兴去,谁料……那丫头也是个受不得气的,我原本以为那当口必定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倒是忘了她除了小脾气还有些爱玩。大抵当时心气不顺憋了口气,未免被人看低索性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想必家主定然另眼相看。”
换了个腿,百里言拿起茶盏,唇角一勾:“如今看来,的确让人印象深刻不是?”
倘若白沁心在此,必定会一个熊抱过去,献上几口香吻,然后再夸赞几句:夫君,你这张嘴真真毒啊,可是,毒得好可爱,偶好喜欢啊!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不一,大长老垂眸尴尬喝了口茶,二长老笑眯眯的脸有些僵,四长老险些将嘴里的茶一口喷出。至于百里雄图、三长老和百里彬,自然是同仇敌忾,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百里言,你你你,你敢不敢再说得直接些?
百里言凤眸微抬,当真直接了一句:“家主,不是说她身份配不上咱百里家吗?现在,玄真大师的名头可够?不论是否给咱百里家添砖加瓦,但作为同道中人,如此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吧?”
百里雄图是没指望能从百里言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但这般对白却是想都没想过。这小子,自己进门到现在统共说了几句话?哦不,说了几个字?他倒好,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往常惜墨如金,今儿个是文曲星下凡,大状附体吗?当然气归气,身份什么的已是既定的事实,他还真不好接话,难道对他说:什么门当户对?老子压根就没想过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需要你的媳妇来给百里家添砖加瓦!
能说吗?显然是不能的。忽然有种一拳打上棉花的无力感。不过今日的目的并非在此,倒是看着那杯被他拿上拿下却始终没入口的茶有些心急,你丫的倒是喝啊,没见着茶都快凉了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大长老百里宸青呵呵一笑,捋了捋胡子:“大少这话却也没错,老夫觉得挺门当户对的,是吧?”
百里宸青说着给几位长老使了个眼色,百里宸威自然不会应答,气都快气饱了,只哼了一声。
百里宸渊笑道:“嗯,老夫也觉得挺好,而且大少喜欢不是?难得啊难得!”
“其实那丫头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今儿面对嘲讽和刻意刁难,她应对自如,有大家风范。”百里宸风想着点了点头,宛如看待自己的儿媳般很是满意,“我百里家的媳妇,合该有这份傲骨!而且不动声色教训了那出言不逊的人,有魄力,是个霸气的主,配得上大少。”
“哼哼……”眼见着三位长老都站在百里言那边,百里彬心里很不是滋味,当下阴阳怪气一笑,“诸位长老,如今说的可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他二人如此是刻意欺瞒!白沁心如何我不管,大哥是百里家的人,难道还不懂规矩?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家主?”
“二少,这话有些重了……”
“重?大长老,我百里家千百年来重的便是规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人人都如此,家风何在?家主威严何在?我百里家还要不要在这世上立足了?”百里彬振振有词,仿似终于抓到了百里言的错处,不肯善罢甘休。
百里言斜睨一眼:“二少爷是耳朵不好使吗?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说到这里,我倒是要问了,我和丫头的事是你告诉家主的吧?”
“是我又怎么样?”
“咸吃萝卜淡操心!”百里言毫不客气怼了回去,眉眼不抬又拨了拨茶盖,“原来你对我的私事这么关心啊?”
“我是关心我们百里家的名声。”
“哦?是我给百里家丢人了还是那丫头……哦,那丫头还不是百里家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与百里家相干,谈不上丢人一说。”百里言手指一松,杯盖“砰”一声盖上,再抬眸带了几分讥诮,“二少到底是关心百里家名声还是自个儿心中有鬼呢?”
“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不很清楚吗?话说太白伤感情。”
“百里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当真要我说?”
“我还怕你不成。”
“哎!我同她好好见家长的机会就被你一句话给破坏了,你可是嫉妒我?”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不是吗?那当初星辉的晚宴上你干嘛要调戏她?还撕了她的衣服,若非看在我的面子,她何须忍气吞声,抱着大好前程不要而宁愿赔钱也要自行解约呢?”
“百里言,你休得信口雌黄……”
“行了,报纸杂志都出了,只是没点名道姓,让那什么经纪人背了黑锅,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与你计较也是看在同宗同族的面子上。但是你得知道一个道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做人谁还没点底线呢?”百里言冷哼一声,“朋友妻尚且不可戏,更何况是兄弟?”
众人大惊,还有这出?大少是从来不屑说谎的,更何况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看来今儿真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全盘托出。二少,当真做得不地道。
百里彬有口难辩,自己的确起了歪心,可不没成吗?而且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脸色涨红一片,支支吾吾却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如此模样,更是坐实了由此一说。
而百里言也不会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抬眼,凤眸中沾染了几分厉色:“二少爷还是潜心公司之事,莫要一心二用的好!”
这话说完,百里言随了百里雄图的意,抓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家主,话已至此。倘若没什么别的要紧事,我就先告退了。”
百里雄图见他喝了茶,心底一宽,不容易啊,这杯茶可算是喝了,哪还管他说了些什么,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胸口处。
“家主?”百里言“不明所以”问了声。
众人齐齐看去,当看到百里言胸口那显现出来的魂魄,动了动唇没开口,家主到底还是用上了啊。
然而这一看,就安心了,魂魄状不完全嘛。大长老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百里雄图一眼,看吧,我就说大少和往常一样,是您多虑了吧。幸好此事大少不知,不然没得坏了感情。
百里雄图在看到那半边魂魄之时有些怔然,当真不全?却也不免宽心,如此就好,可总觉得眼皮子有些跳,难道真的是自己老糊涂了?最终挥了挥手:“嗯,退下吧。”
“各位长老,百里告退。”转身之际,百里言凤眸一凉,老家伙,真当自己是个傻子吗?
以百里彬的修行,倒是没瞧出百里言身上显现出的魂魄,而且也没那闲功夫去注意别的,此刻见百里言走了,那低着的头才抬了起来:“家主……”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你也下去吧。”调戏嫂嫂,有没有脸?百里雄图都替他脸红。忽而一愣,嫂嫂?这还没进百里家门呢,自个儿真是气糊涂了,这么一想越发心烦,“都退下吧。”
“家主!”
百里宸威还想说点什么,被百里雄图一口打断:“够了!你还想说什么?消停点吧。明儿要出海,都回去准备。”
“是。”
与此同时,仁清道长对着走在自己身后的元诚回头问了句:“你找她何事?”
显然已将二人在宴会上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元诚上前一步恭敬回话:“师傅可还记得元信师兄?”
“我没有那样的徒弟,以后休要再提。”听到这个名字,仁清眉头染了摸异色,转而又问,“怎会无端提起他?”
自然不是无端,说到底您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他的吧?哪怕带着怨,终归也是您徒弟不是?
元诚说:“师傅,师……他如今被废了功法,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仁清道长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又迈开了步子,拂尘一掸:“咎由自取。”
复而又说:“可是和那姓白的小友有关?”
“是,是玄真大师亲手废了他的功法。徒儿刚去谢她的不杀之恩!”
“你倒是慈悲心肠。”
“师傅您不会……”
“各人有各人的命,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留得一条性命,但愿他迷途知返,日后好好做人。”
“是,徒儿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走吧。”
“好,师傅请。”
至此,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所有人在酒店门口集合,声势浩大包了几辆大巴去往海边。瞧这又是和尚又是尼姑道士的,还有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大巴司机们都觉得压力山大,今儿什么日子?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要说拍戏,好像没见到什么机器吧,COSPLAY?哎哟我去,那些个这么大岁数的人还玩这个?啧啧,果然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哇!
来到海边,包了条大船,二百来号人悉数上船,出发前往海上的一个小岛。
“师傅,那岛上有东西?”
“你近来是不是喝什么毒奶粉了?怎么净问些蠢问题?”白沁心悠闲赏着海景,一听这话一个刀眼过去。
“呃……”温钰顿时语塞,小媳妇般坐得离白沁心远了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从小就不喝奶粉的。”
“形象!”
“哦!”温钰一个激灵,麻溜坐好,脸色一板,转头看向海面。哎!貌似回归了自我本性后,突然间这样有些不习惯了,一个月,在这些一眼能看穿人心的人精面前要装一个月?妈呀,干脆杀了他吧。
半个小时的海上路程,众人踏上了一座郁郁葱葱的海岛。鸟语花香,暖风吹过带着暖暖的咸湿海风,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兴致盎然,确切地说是白沁心和温钰比之他人更为兴奋,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玄派大会这种集体活动,新鲜感尤在。
海岛边有渔民在晒网,见得一下来了这么多生人有些莫名,却也没有特别排外,尤其是在看到方丈道士的时候,生出一股子崇敬感,谁让大伙都求神拜佛呢?
这时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一个小男孩一头撞到了白沁心脚边,险些栽倒。
白沁心眼疾手快弯身一抓,蹲下身子和小男孩平视,却在见到小孩面容的那刻一震。
巧了——
------题外话------
猜猜小男孩是谁?估计亲们应该都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