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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城下,楼车缓缓向着南昌城的城墙靠近。推动着楼车的明教军用尽全力,楼车也在移动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城头的元军听在耳中,只觉得都有些牙酸。
穆任之原本觉得口干舌燥,这股子酸意上涌,反倒有了口水。吞咽几口,只觉得脑瓜灵光起来。穆任之直接翻上垛口,蹲在里面瞄准了一个推楼车的明教军射出箭去。
箭矢如流星般飞去,却没射中脑袋,而是插进明教军的手臂。虽然听不到明教军喊了什么,却见他捧着受伤的手臂退出了推车行列。
穆任之当即跳下垛口,躲在城垛后面对着一众穆家庄的庄丁喊道:“就这么干,射完箭就下来。”
话音未落,一阵箭雨从城下射上来。穆任之捡起一支竹箭,顺手折成两段从垛口扔了下去,又对着部下们喊道:“他们,不成!”
穆家庄庄丁们见少庄主都做了典范,哪里还肯落后,纷纷有样学样。推楼车的明教军不停有人受伤,推车的不得不躲在木架后面。明教军盾牌手则举着盾牌向尽力护住推车的兄弟。
可这么一来推车的力道小了,庞大的楼车登时停在原地几乎不再动弹。
得知消息的彭莹玉调集弓箭手到了这边与城上元军对射。一时间,城上城下的天色仿佛都暗了下来。可没多久,城下箭雨就停了下来。彭莹玉面前跑来丁普初,他焦急的喊道:“祖师,咱们的箭用光了!”
不等彭莹玉文化,普胜问道:“城上不是射下许多箭么?”
丁普初也不回答,直接将弓箭与弩箭拿出来给彭莹玉和普胜看。两人看到之后都嘿然无语。弓上用的箭修长纤细。弩上用的矢短粗坚实。不管是粗细或者长短。两者相差的都太远了。
此时城头上的穆任之眼见明教军没了箭支,更是肆无忌惮的指挥穆家庄庄丁猛射。虽然手下只有几十人,却硬生生让楼车停在城墙外十丈外动弹不得分毫。
眼见这办法不行,明教军只能派出冲车。冲车就是一个大撞锤的结构上覆盖了能防御上头袭击的顶板,穆任之从城头上看下去,就见这东西宛如一个形状有些怪异的巨大又乌龟。射了几箭,虽然命中目标,却毫无用处。
却听旁边有人喊道:“这等事交给俺来。”却是一位行孙的庄主。
众人连忙让开城头位置,就见孙庄主等冲车靠近,命手下将一个个罐子扔出去。罐子里的东西洒在冲车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之后孙庄主一声令下,手下向着冲车射出火箭。原来罐子里的竟然是油,遇火就燃。片刻将冲车上面的顶板烧了起来。
明教军猝不及防,刚出来想扑灭火势,穆任之手下庄丁已经向明教军射出箭矢。上头有火,又援救不得。明教军只能不甘不愿的从冲车下退出去。有些油淋在冲车支架上,也被蔓延的火焰点燃。片刻后冲车就被烧成了一个火窟,又宛如巨大的乌龟匍匐在地浑身冒火。
“这是什么油,如此厉害?”其他庄主们连忙询问。
孙庄主得意的说道:“此乃猛火油,遇火就燃。”
众庄主感叹之余,眼见楼车动弹不得,冲车又尽数被毁。觉得明教军应该没了手段,就站在城头对着下面的明教军大骂。
骂的最多的自然是天完朝廷‘灭富济贫’,以及明教军对庄子的屠戮。庄主们都有亲人死在天完朝廷手里,心中怨毒极为深重。
明教军攻城手段受阻,心情低落。也没有与城上元军对骂,草草收兵。回到营地,彭莹玉立刻询问找到铁匠没有。负责寻人的教徒唉声叹气,说铁匠都逃得不知去向。
找不到铁匠就没办法打造部件,丁普初无奈之下能请彭莹玉给杭州写信,要丞相倪文俊相助。彭莹玉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写信派人送往杭州。
彭莹玉要众将商议如何攻城,众将都没了办法。眼见城上防御森严,若是蚁附攻城,伤亡必然极大。众人完全不提这样的可能。
普天不吭声,只是皱着眉头一个劲挠挠头。就在大伙愁眉不展之时,普天问道:“祖师,俺觉得这次城上的元军比上次的能打。”
“嗯。的确能打。”彭莹玉表示赞同。
普天更是不解,“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听他们的口音,都是当地人。”
彭莹玉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的,正想着普天的问题,就见丁普初一拍大腿,“这就是了。”
众人被丁普初没头没尾的话惊到,连忙询问他知道了什么。
丁普初把城头元军叫骂讲给大伙,“这些人定然是这边庄主,不然怎么会骂咱们杀了他们亲人。”
兄弟听到这里有些明白过来,当即有人大骂当时太过慈悲,放了这些人活命。
丁普初大声说道:“祖师,我等分兵到各处,将那些庄子都破了。将他们的亲人押到城下,不愁这些人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