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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俊秀青年放下了手中的长弓,转而提起了一柄又粗又黑的六轮管子。
泰煞本能的察觉到不妙,急忙驱雾逃跑,但下一刻数不尽的灵弹从六轮管子口射出,以倾涛之势奔涌而来,完全来不及闪躲,他只能指挥罗酆鬼臂交叉护在身前,旋即便被连绵不绝的灵能爆炸吞没。
单独一枚灵弹破坏力有限,但在数量堆积上去后,即便不足以攻破罗酆鬼臂的防御,却足以压得泰煞无法动弹。
“该死,这倒是什么神兵,居然在区区七品灵修手中也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绵长的攻击,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资料里没有写?组织中那些收集情报的家伙统统都该自尽谢罪!”
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多待一秒便是多一分危险,但泰煞越是心急,越是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几项救命的灵能皆已尝试,却都因为身上这条金灿灿的锁链而失效。
蓦地,一股极度凶险的气息从后方快速接近,令泰煞脊背一凉,他不用看都知道,必定是侠僧追杀而来。
可即便明了这一点,他亦无可奈何,各种底牌均在方才短暂的交手中使出,至此已是黔驴技穷,仅能驱使一只罗酆鬼臂挡在背后,希冀能保住一命。
“断?地无穷!”
携带无俦神力的一剑斩出,劈中罗酆鬼臂的瞬间,稍稍一滞,旋即便势如破竹将其斩断,并没入泰煞的后背,从前胸透出。
“呃……”
泰煞看着从胸口捅出来的瑰丽剑刃,感受着体内疯狂破坏的剑气、佛力和剧毒,心知生机已绝,顿时眼露疯狂之色。
“我死,你也别想好过,一同下地狱吧!”
倏地,泰煞的双臂无视关节限制,往后反手抱住徐胜,体内的灵力急遽膨胀,紧跟着便是一声惊天巨爆——
轰!
零落的血雨漫天飘洒,阴煞鬼气汹涌翻腾,目睹了一切的方清月面露担忧之色,可她放下佛克铳往前跑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脸上忧色尽消。
“差点让你毁去证据。”
只见爆炸的中心处,徐胜一手拎着泰煞的首级,一手结须弥印,体表隐隐闪烁着一层金光,却是毫发无损。
他看着死不瞑目的首级,心中总结着这一场的得失。
尽管徐胜已经跟功体残缺的三品妖魔交过手,可实际上这才是他第一次与一名五品灵修决生死,之前顶多分胜负,不会下狠手。
以实力而言,若没有遇上极端特殊的灵能,凭借天龙法体,他对上五品灵修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但不比严重偏科的九品、八品,五品灵修已然建立起完整的灵能体系,大多会留有一两招保命之法,若无外人协助,或者事先针对,徐胜恐怕也是能胜不能杀。
“大明六字剑的禁锢之能虽然不错,可也只对阴邪之物有奇效,换成正经的灵格大可爆发灵力强行突破……罢了,我一人本来就没必要面面俱到,一个好汉三个帮才是王道。”
徐胜没有多想,立即拎着首级赶赴其它战场,驰援同伴。
只是等他赶到的时候,杀手们早已逃之夭夭,毕竟他们不是聋子,泰煞自爆那么大的动静,但凡长着眼睛或耳朵的人都已发现不妙,哪里还敢留下,仅有一名被雷峰宝塔镇压的倒霉鬼没能脱逃。
众人相互交流情报,偷袭唐徵明等人的是一批六品灵修,并没有如泰煞这样的高手存在,他们是在泰煞之后动的手,但因为中了灵隐毒以及小清特制的雨毒,不仅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机会,一身实力也大打折扣,面对早有防备的唐徵明等人,未能建功。
这也合乎常理,五品灵修足以自立家门,称霸一方,若有心当个种马,完全可以多纳妻妾,开枝散叶,万一运气好,后代中再出来几个争气的子孙,传承百年,建立世家也大有可能。
这样的高手,若无特殊原因,实无必要自降身份去当一名杀手。
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堂堂正正行走在阳光之下,功成名就,以美名为世人传颂,那种一门心思想当魔头,喜欢听别人骂他的家伙不是没有,但只是极少数。
“说吧,你是哪个组织的杀手?”
徐胜质询那名被雷峰塔镇压的倒霉鬼。
对方没有丝毫展现骨气的想法,乖乖回答道:“凤鸣楼。”
“有点耳熟,似乎以前遇到过?”徐胜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那名跟青叶寺前方丈勾结的商人狄鑫,就是雇佣了凤鸣楼的杀手。”
唐徵明嗤笑一声,道:“敢情还是老对头,真是缘分不浅,说吧,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俘虏不等唐徵明逼问,迅速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凤鸣楼的规定,不让执行者与委托人碰面,中间有一名牙人,负责替双方传话,我们并不知道委托人是谁,也不在乎,只要对方付的是真金白银,哪怕是妖魔也无所谓。”
徐胜道:“无妨,只要你一口咬定,雇佣你的人就是北方世家,真相并不重要。”
俘虏闻言,反倒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小命保住了,对方需要他来做证人,说不得还要好吃好喝供养着,免得他临阵翻供。
这时,旁边的方清月用手指沾了一些地上的血液,在一张帛纸上“唰唰”写了一段供词,大意就是指证北方世家联盟委托凤鸣楼刺杀徐胜一行人。
她将帛纸拿到俘虏面前,道:“签字画押。”
俘虏稍稍犹豫了一下,担心徐胜等人会过河拆桥,可转念一想,对方若真要杀人,他不画押就能活命吗?对方难道不会杀了他之后拿他的手按印?
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俘虏老老实实的在帛纸上按下了血手印。
方清月将证据收起,接着突然拿出一支箭矢捅进俘虏的嘴里,轻轻一搅,不等对方惨叫,便向外拉出,带着半截被绞烂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