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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十分谨慎,往后瞅了瞅,又问:“那胡老三他们几人呢?”
“还在村子里。”
凤羽珩说,“至于在村子里干什么,你们要是感兴趣,就派人下山去瞅瞅,至于我们,反正已经站在山门口了,治不治病那是你们的事。”
她摊摊手,“听说压寨夫人病得很重,也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日。”
“不许胡说!”
那人一瞪眼,“我们夫人福气大着,岂容了你胡言乱语!”
说完,又顿了顿,没再继续发火。
山里能来个大夫不容易,以前来的都是他们强行绑来的,治了几回也没治好,后来他们分析可能是被绑来的人心不甘情不愿,不好好给治,就算打骂也不管用,因为他们大当家的并不愿轻易伤害好人。
更何况,大夫都是男子,给夫人看诊总是不大方便。
今日好不容易有主动上门的,还是位女医至少也得拉进去给夫人看看,不能就这么给气走了。
他想到这,语气也缓和下来,主动向凤羽珩拱了拱手,“山野粗人说话直接,女大夫不要见怪,现在就随我进寨去吧!
先见见我们大当家的,再去看夫人不迟。”
说完,侧过身,做了一个很规矩的“请”
的动作,却是让凤羽珩几人再度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从山门口到山寨中心位置,走了约有一柱香的工夫,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所谓的山匪正在训练,班走摸摸鼻子,不解地嘟囔了句:“这怎么当山匪还带练兵的?”
班走说得没错,的确是在练兵,凤羽珩太熟悉这种操练模式,几乎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没有应班走的话,心里却是在想着这青山寨人的来历,又或者只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当过兵的人,被大当家的相中了,让他以军人的标准来操练手下?可再想想也不对,能当山匪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自律性,就算是有当过兵的人带头操练,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训练成得这般有序,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被统领,被这样严格的驯化。
她犹自琢磨着,一抬头,大当家人所在的木屋已经到了。
有人进去报告,很快地,里头有个二十五六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表情有些激动,不停地搓着手问身边那个传话人:“真的有女医来吗?”
他说话声音洪亮,身材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显得很是踏实稳重。
传话人正是带着凤羽珩她们一路走过来的那位,听当家人问了赶紧指着凤羽珩说:“就是这位姑娘,她自称是大夫,她的丫鬟还带了药箱。
她们说是胡老三下山去请的人,胡老三确实天刚蒙亮就出去了,没想到还真的请了女医回来。”
那当家人还没等听完就大步走到了凤羽珩面前,二话没说,先是冲着凤羽珩行了个礼。
礼仪姿势标准,是军礼。
凤羽珩眯起眼看他,这人下颌处有道伤疤,利器划伤的,皮肤粗糙泛黑,像是长期经受太阳烈晒。
那个军礼行得十分自然,不做作,明显就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行礼方式,只是没想到一个上山来的女大夫居然看得懂这种姿势。
他行完礼这才开口说:“多谢女大夫能特地上山来,实不相瞒,我夫人病了许多,这半年更重,几乎就是连床榻都下不来了。
以前请过几个大夫都说是肺痨,说没得治,可是我与夫人伉俪情深,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所以到处派人去请大夫。
女大夫既然来了,您就多给费费心,只要能把我夫人治好,您要多少银钱都可以,就是要光了我这寨子,只要能给兄弟们留口吃的,我都会拱手相让。”
他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胸脯做着保证,也不怎么的,凤羽珩竟选择相信这个人。
虽然是个山匪,可她从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人是条汉子,说一不二,直得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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