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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失声道:“真的都是疯子,真的都是疯子!”
玄天冥指着眼前这景象说:“七哥你看到了吧?这些,还能算是人吗?”
玄天华看过去,面带凄哀,他说:“可这到底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你要我去将这几十万百姓全部屠杀,我,做不到。
冥儿,你回去,带上阿珩回到福州,再不要踏进宗隋国土一步。
钱里,整兵回撤宾城,关闭城门,建城一日不宁,宾城城门一日不得开启。”
“那你呢?”
所有人都在问他这个问题,大军都走了,还是让钱里带走的,那七殿下要干什么?
凤羽珩一把抓住玄天华的袖子,急道:“七哥你别想让我们都走你一个人留下来!
这事儿你一个人解决不了!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玄天华摇头,伸手往前方指去,“你们看,营里越来越热闹了——”
的确,营里越来越热闹了,因为有更多的建城人冲了进来,他们没有任何顾及,包括伤痛与生死都完全抛之脑后,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光所有入侵他们家园的大顺人。
人们嘶吼着冲杀,当他们手里的铁精武器在遇了大顺的钢器断裂之后,他们就会随手扔掉,然后像野兽一样嘶吼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的牙齿做为最有利的武器去啃咬前方敌人。
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进了大营,看到了大顺将士就会如恶虎扑食一般一扑上前,用最原始的方式拼杀、肉搏。
大顺将士最初会尽量躲着女人和孩子,可是当他们发现女人和孩子甚至比男人还要疯狂时,也再容忍不了,开始举起刀剑进行反抗。
有反抗就会有血光,于是,有的人断了胳膊,有的人没了鼻子,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女人的头颅都被砍去了大半。
可是他们却依然没有停止战斗,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在肢体残断的那一刹那甚至都没眨一下眼睛,就好像断掉的并不是他们身体的一部份。
那些人依然在拼了命的与大顺的将士撕杀,这场面恐怖又恶心,有个小将士面对着那个没了半颗头颅的女人,情绪几乎崩溃,放声大哭四下逃命。
还有人已经顾不得什么女人孩子,但凡看到进营来的疯狂者就去砍杀。
渐渐地,他们也总结出来规律,于是有人在喊:“捅心窝子!
必须一刀捅死,只要不死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凤羽珩看着这场面大惊,这竟让她联想到后世那些科幻电影里演的丧尸攻城,甚至比那还要恐怖万分。
因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瞅着前方还有几十万人在往这边冲来,玄天冥一咬牙,问道:“七哥,你要如何做?”
玄天华广袖一拂,没直接言明,只道:“按我说的,你们各自散去,留我暗卫十人护驾,其它人等立即撤离。”
说完,竟转身回了帅帐,不多时,但听那帅帐里头有悠悠而来,曲调舒缓,拨弦清静柔和,竟是与时下这场面完全不符。
钱里刚想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七殿下居然还弹琴,却见玄天冥沉着一张脸望向那帅帐,一双手紧握成拳,竟隐见有些打起颤来。
忽然就觉得在琴声的作用下,原本焦虑不安的心境居然有些回缓,逐渐的心平气和,再说起话来,连语调都放低了几分,他问玄天冥:“殿下,眼下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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