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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幻舞伤
翌日,日上三杆,窗外鸟儿早已觅食得饱后,悠闲地栖于树梢清理着纷乱的羽衣。
房内,轻纱罗帐轻飘,流苏浮动。朦朦胧胧中,木晴天不知不觉地摸上自已的脸庞,白皙的脸上只有光滑的触感,似乎还有别的,他却忘了还有什么。
薄薄的纱帐透过丝丝明亮的阳光,他眯了眯眼,随之全然闭上,额际隐隐作痛的刺感即时像毒蛇猛兽般猛扑过来,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唇边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不该喝酒的,不该喝的。
“当家,您醒了。”贾管家低声轻唤着,他立于房内已有好些时辰,只是始终静立一旁不敢扰了主子的清梦。
木晴天轻应一声下了床,待贾管家服侍他梳洗过后,看着数年不见,两鬓白发增添不少的贾管家,随意而道:“贾叔,你也儿孙满堂了吧?”
“是,孙儿已有五岁了。”贾管家笑着点头,毕恭毕敬地回着,手也闲着,蹲下身轻拍着木晴天的儒袍下摆处那小小的折痕,努力让主子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木晴天扶起贾管家,“贾叔,其实这些事给他们做就好了,您老不必亲力亲为,有空还是与儿孙享享天伦之乐吧。”
贾管家眼底满是感激,摇了摇头,“不,当家,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有谁比老奴更了解你的饮食起居与生活习惯了,老奴怕他们笨手笨脚照顾不好当家您。”
贾管家固执,他早就知道,此番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只是每一次都被同一个答案给回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如果是弘苦来劝的话,也许贾管家就能听进去了也不一定。
木晴开如是这般想着,突然想起什么,“贾叔,昨夜我是何时回的府?”
“当家回府的时辰差不多是亥时三刻,那时您喝醉了,许是忘了。”贾管家如实作答,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将遇到弘苦的事说出来。
颔首,木晴天扶额想了想,却是什么也记不起了。真是醉酒误事!原本是想借与和英同游之便敲定酒行秋季所需上好糯米的交易,可喝了三杯自家陈酿的状元红,竟是不胜酒力昏昏沉沉了起来。
“昨夜是您扶我回房的?”隐隐约约中,总觉得他忘了什么。
贾管家沉默着,木晴天等不到回答,见贾管家又是一脸犹豫不决,深知贾管家对他这个当家一直是忠心不二,如此为难必是有什么事了,“贾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可别瞒我。”
一听瞒,贾管家慌了,一向当家至上的他哪有瞒过主子什么事?!立即道:“除了老奴,还有弘姑娘。”
心弦突然似是被谁拨动了一下,没有优美的音符,而是生生刺痛他心扉的尖锐。木晴天背过身去,眉峰缓缓皱起,干涩的唇畔微启,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半句。
贾管家接着又道,“在回秋风院的路上,弘姑娘就回暖云院去了。那时夜已深,弘姑娘许是困了,且终归男女有别,弘姑娘并未与老奴送当家回到秋风院。”
“知道了。”
是梦,原来真是梦。她没有进来秋风院过,没有近过他身旁过。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他惆怅若失,就像是个黑洞无止境地吞蚀着他。
“如此老奴去看早膳可备好了。”看得出木晴天酒意未醒,此时更添倦容,贾管家识趣地退出房去。
在床边坐下,垂下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地抚过他的脸他的肩,温柔得就似是昨夜梦中她的手。他还记得她在梦中流下了点点滴滴的晶莹,那是她不轻易示人的脆弱,有多苦有多涩,此刻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
是谁让她伤了心,是什么让她失了魂,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却也无能为力。
楚河汉界。
自从那一夜起,他与她之间已多了一条深深的鸿沟,宛如那永不可跨越的河界。
惊雷闪过,大雨倾盆而下。
弘苦踏到窗台旁驻足凝望,不觉蹙起眉,窗外的雨帘肆意地粉刷着这个苍白的天地,似乎想要洗去些什么。却又在眨眼间,喏大的雨帘瞬间收势,转雨为晴,快得让人哭笑不得。
步至院落,却不见春来跟来,许是那次跟丢了她,让春来吓坏了,自此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而此刻,春来是去哪了?她想了想,才记起干娘身旁的环玉适才有来过,说是要问一些干娘的喜好才好侍候周全,此时应是在春来房中吧。
弘苦出了暖云院后随意地闲逛着,步过水廊,她任意选了一条小径,却不曾想竟是通往梨园。艳阳高照,整个梨园沉侵在金黄色的光浴下,成排的梨树傲然而立。
十五棵,不多不少十五棵。
她总觉得梨园中的十五棵梨树蕴藏着什么秘密。忆起那晚木晴天在梨树下捧土,五指微张,似是在追忆着什么,又似是在哀悼着什么,唇边那一抹苦涩绝望的笑,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
是什么秘密她不知道,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心思去探寻。
于是也没多想,她绕过梨树,梨园最深处有一池塘,水面浮着满满的浮萍,池塘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奇磷怪石。有的似奔腾的马儿,有的似那自由自在的浮云,有的竟似是绾发的少妇盈盈而笑,笑看着那细细的水流从假山高处的小孔潺潺而下,发出悦耳清脆的哗哗声,很轻很柔。
她低下首,却惊奇地发现在暖阳的折射下,七色彩虹竟临空悬挂在水面之上,只是反了方向成了倒挂的彩虹,是那么绚丽迷人,引人遐思。
她看得入了迷,无意识地飞身腾空而起,半空中伸出手想要碰触,却在迷人心魂的七彩色中穿插而过,她足尖踏浮萍,借力回转旋身上了岸,一袭蓝衣回了原地。遗下残风带起衣袖飞舞,张狂而又肆意,似是耻笑着她的痴心妄想。
是啊,痴心妄想。
晴天,就似这绚丽迷人的彩虹,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让她碰不得,靠近不了。
微微仰首眺望,看到那七色彩虹的真身,它正悠然地延伸进天际边的白云两端,不到半会,强烈的光线刺了她的眼,右手遮上双眸,她缓缓闭上眼,眼前仍遗留着那七彩的光炫,深深印进她的脑海,她的心底。
远远地,木晴天便看到这一幕,看着那耀眼的蓝影飘然飞舞的身姿,如落凡尘的仙女美得不真实。自小他便知,弘苦是美丽的,他也真心待她如亲妹,爱护有加,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心里想着将来哪位男子娶了她为妻,必定是三世修来的福份。
直到她十岁那年莫名地失了踪,他似是疯了地找遍整个南迷城,直到母亲对他说,她是找不回来了。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她的房里,等着念着,坚信着她一定会回来。
而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真的回来了。他欣喜若狂,欢喜地引见他心爱之人林嫣儿与她认识,因嫣儿非出身名门,并不讨母亲的欢心,于是他们只能私自会面以诉相思之苦。
而这中间的鹊桥,弘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母亲见平安归来的弘苦不但美艳照人,且习得一身好武艺,于是收弘苦为干女儿对她是百般宠爱,事事依从,以弥补六年间她失踪时所受的苦难。心头更是欢喜,总算对昔日托孤的故友有了交代。所幸,在弘苦的影响下,连带地母亲对嫣儿的偏见也渐渐改观,终是接受了他们的婚事。
一切本来是那么美好,直到那一夜那一刀,一切都改变了。
满是喜气的木府瞬间成了灰暗的地狱,触目惊心的红染满了喜堂,大红的喜烛跳动着妖艳的光,一闪一闪,透着阴暗的血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嫣儿死了,母亲吓得晕了,而弘苦成了凶手。手执着弯刀,她笑得妩媚,笑得直教他浑身冰冷。
他没有问缘由,她也没有解释。
自此,他离家自四湖五海游荡,她开了胭脂小馆当起老板。
现在,他回来了,她也回到木府,只是一切再也回不到原点……
“晴天?”
蓦然回首,才发现不远处梨树下静立相望的男子便是让她望断愁肠的木晴天。他依旧是一袭蓝绿儒袍,温文尔雅。
木晴天低首敛下眼帘,刻意避过她殷切灼热的目光,转身欲走。
弘苦一急,大喊:“晴天!”轻身飞起,弹指间她已飞身至木晴天跟前,挡去他的去路。见此情此景,她不禁笑开,“自从再见面,似乎总是我挡住了你的去路。”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厣,他不觉恍神。
细眉弯如月,眸若星光璀灿,朱唇不笑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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