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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也在议论纷纷:“哪来的这么三个玩艺这么无赖,吃完东西嘴一抹就要走,太不要脸了!”
一个胖巴咕的小子眼一瞪冲大伙说:“八格牙路,什么不要脸,钱的没有,拳头的有!”
说完把手一攒拳头一伸吼道:“你们的要不要?”
大伙一见这个气呀,心想看样不济,矮了巴叽的还想来横的,真是找挨揍,“呼啦”一下子就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三个人是日本浪人。一九三一年初的时候,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准备动侵华战争,虎视眈眈地先把目标瞄准了东北,东北的大地上布满了日本特务和这些浪人。他们疯狂地搜集东北的军事经济情报,骚扰地方上的安宁。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后,少帅张学良对日本人恨之入骨,日本浪人在东北很不吃香,但是中日没正式宣战,地方上的政府拿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任他们胡作非为。这就助长了日本浪人的嚣张气焰。
这三个日本浪人一看大伙将他们围住,“刷”地拔出了军刀,嘴里喊着:“八格牙路,死拉死拉的!”背靠背地站好准备搏击,一场流血事件即将生。
师傅一看,这三个日本浪人非等闲之辈。从他们拔刀的利索劲和马上形成三角阵的度来看,手无寸铁的溪浪河乡亲们肯定是要吃亏的,于是分开众人走到了这三个人的跟前。
这三个人一看,一个花白胡子满面红光的老头来到他们面前,态度有点缓和,用刀指着师傅说:“老头,你的闲事不要管,走远一点,伤着你的不好。”
师傅哈哈地笑了:“没关系,你们几位是哪个国家的人?”
矮胖子说:“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
“你们在这干什么?”
“到榆树的游玩。”
“既然出来游玩怎么不带钱?”
“钱的大大的有,今天忘带在身上。”
“既然忘带了就应该和人家说一声,咱们中国人也不在乎那几个椴树叶子。如果在你们国家,吃完东西就走,不给钱不说还要和人打架能行吗?”
“那个的不行。”
“这不就结啦,在我们这那也是不行的。”
“不行的怎么办?钱的没有,命的一条。”
“没有那么严重,你们只要给老太太赔个礼,道个歉就行啦。”
这三个人一听“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你们笑啥?”
“阴阳头”说:“给你们道歉?”
“对呀,给我们道歉咋地?”
“我们大日本的武士只知道拼命,不知道什么叫道歉,给你们这些支那人道歉是我们大大的耻辱!”
师傅听他这么一说勃然大怒,两眼瞪得溜圆,指着他们“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真不知寒碜,你们小日本弹丸之地还自称什么大日本帝国,大日本帝国的人如果都像你们这样,我看你们的国家应该叫大日本无赖国!”
“阴阳头”一听恼羞成怒,用刀指着师傅说:“你的想什么的干活?”
“不给老太太赔礼道歉你们别想离开!”
“你的死拉死拉的!”
“还不一定谁死呢,你们是不是武士?”
“我们大大的武士。”
“好,既然是武士,咱们就比划比划,你们要是能打过我,你们就走你们的,钱由我来给。要是打不过我,你们就得给老太太磕三个响头,说声‘对不起’,怎么样?”
“你的说话算数?”
“中国人说话从来都算数!”
人们一看,苍石屯的二先生要和三个日本人比武,都为师傅担了心。有人小声问师傅:“老二先生能行吗?”
师傅笑着答道:“没关系,不就三个小日本吗?”
人们自动自觉地让出了一块空场。师傅紧了紧板带走到了中间,丁字步站稳,怒视着三个日本人。
这日本人打架也挺讲究,看师傅赤手空拳,“阴阳头”把手中的军刀交给了矮胖子,上前几步走到场子中间和师傅对视了起来。
师傅双手一抱拳说了声“请”,“阴阳头”“呀”地一声窜了上来,左手一拳奔师傅面门击来。师傅知道他这是虚招,笑呵呵地瞅着他的拳头,待拳头快到面前时,师傅抬左手闪电般的一拨,这小子果然往回一收拳,抬起右脚奔师傅的下阴踢来。师傅说了声“歹毒”,往左边顺身一闪,这小子一脚踢空,师傅右拳击向阴阳头的左肋。“阴阳头”急忙收右腿用右手一开,师傅右拳变掌顺势下滑,一掌劈在“阴阳头”的右腿健肌上。疼得这小子抱着大腿,呲牙咧嘴地在场子上乱蹦达,师傅微微地一笑。
矮胖子一见同伙吃了亏,把刀往地上一搁,“呀呀”怪叫着扑了上来,一个“黑虎掏心”,拳头奔师傅的心口窝打来。师傅不慌不忙往后一闪,这小子一个“扫堂腿”奔师傅的下下盘扫来,师傅腾身一跃,在空中闪电般地弹出一脚,正踢在这小子的肩膀上,只见他一个倒仰摔在地上,捂着胳膊“噢噢”地叫,再看他的胳膊,滴里当啷地掉下了环。
那个扎冲天鬏的一见两个同伙都不是师傅的对手,也顾不得武士的脸面了,举着雪亮的战刀“呀呀”叫着向师傅扑来。在场的人都为师傅捏了一把汗,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这小子的刀法也很精湛,下劈,横推,斜砍,一步紧似一步。师傅皱了皱眉,在刀光中施展闪展腾挪。突然这小子腾身跃起一个“立劈华山”,战刀带着风声奔师傅的脑门过来。只见师傅不慌不忙,待刀快到脑门时,猛一闪身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只听“当啷”一声,钢刀落地,“呀”地一声,这小子的手搭拉下来,我知道师傅用铁沙掌把他的手腕子打断了。
这小子用另一只手把着手腕子说:“我们的败了。”
“承认就好!”
这三个日本人只好乖乖地跪在张老太太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瘸三拐四地互相搀扶着向榆树方向走去。后边跟着一帮小孩,连起哄带往他们的身上扔土块。
这三个人走后,人们把师傅围了:“二先生你可真了不起。”
“有啥了不起的,咱们受谁的气,也不能受这外国人的气!”
回来的路上,师傅说:“六子,师傅得离开这里。”
我吃惊地问他:“为什么,你不是把他们打败了吗?”
师傅叹了口气:“现在的政府**无能,外国人在中国境内横行霸道。师傅这次一下打了三个日本人,虽然我手下留情没要他们的命,但这麻烦也够大的了,官府肯定要来抓我。即使官府不来找我,这些日本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师傅必须得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一听师傅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出声。不过一寻思要和师傅分手,这心里也特别难受。
回到师傅的家后,师傅把在街里生的事和二奶奶一学,二奶奶说:“你这个人哪,就是爱管闲事,这么大岁数了还沉不住气。”
“沉什么气,外国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这气能沉住吗?”
“没人跟你犟这些,你这个人总有理。”
“事已经出了,说别的也没用,咱们还是准备走吧!”
“往哪里走啊?”
“走哪算哪,哪块黄土不埋人?正好东院想买咱家的房子,贱巴楼嗖(便宜)卖给他们算啦。”
师傅办事从来都是七里咔嚓。说卖就卖,当时就把东院主人找来,把房子卖给了他。傍晚的时候,收拾收拾东西,赶着家里一挂小马车和二奶奶不知了去向。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等有了一定的地方再回来接我们。不过从此以后师傅音信全无,我们再也没有看到师傅的面。
日本人占领东北后,东山里出现了抗日联军。有一年一个去东山里跑山货的买卖人来到于大叔家串门,他说:“在抗日联军的队伍里有一支百十号人的敢死队,这伙人个个武艺高强,杀得日本鬼子闻风丧胆。为的一个教师爷是个白胡子老头,善使一条三节棍。”
我寻思这个老头十有七八是师傅,于是天天格记阿玛给我拿几个路费钱,让我去找师傅。
阿玛说:“你这么个小不点子,上哪去找你师傅?东山里那么大,不到地方你还不得叫黑瞎子舔了!”
我一听可也是,于是也就打消了去找的念头,师傅从此再也没有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