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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似信非信地问:“真的么?”
“不信你问问石干事。”
她扭过头问小石:“真是这么码事!”小石点了点头。
她嘴一撇说:“看来八路也像咱们似的,名字乱变。八成也是打不过就变个名,不过要都是一伙部队,那可不像营口报纸上说的那么坏,你看小石就是个多好的人呐。行啦,从今以后,不管是八路还是解放军我都得护着。”
说着话的空到了车旁,李大嫂刚要上车,又“唉呀”一声扭头就跑,我急忙问她:“这又咋地啦?”
“我忘揩**啦!”
大伙哄地一声又笑了起来。
过了老虎崖子虽然都是上坡,但没有了险峻的地方,车队在凌晨五点多钟到达了山顶。东北的冬天,天短夜长。山谷里在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远处传来了公鸡的啼鸣声。
赶车的老板子告诉我:“下了坡,过道山岗就到高家了。”
“那个屯没说道吧?”
“我就是那个屯的,没啥说道,前几天解放军过来的时候,屯里的几个老财都领着家人跑了。”
我一听,这心有点落底了,困意涌了上来,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老板子看了出来:“长官,上车眯一会吧,反正是下坡多个人没关系!”
车上的家属一听,急忙挤了挤给我在老板子的身旁腾出来个地方让我坐了上去。
“长官,你这个人心眼好啊!”
“你怎么能看出来?”
“同样是拉脚的,可你在张家多给了我一袋高梁米。”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下,那顶开了花的破狗皮帽子使我想起了确实有这回事。其实倒不是我照顾他,而是分到最后在他的车上多剩下一袋,我顺嘴说了一句给你吧,这件事我早已忘了,可他却记在心上。
他把身上的破羊皮袄脱下披在了我的身上说道:“一袋高梁米在长官的眼里不算什么事,可是放在我们家那可是等于救了我们家人的命啊!不怕您笑话,我家七口人现在就断顿了,这两袋高梁米省着点吃能对付过春脖子。”
“那就好,再有这事我一定多给你点。”
“那可就麻烦您费心了。”
说着话的空我有点昏昏欲睡了,他小声地说:“长官,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不知你在意不在意?”
“你说吧,我不在意。”我垂着头说。
“你们当兵的是一块的吗?”
“是一块的。”
“那就好,我就放心啦!”
我顺嘴“嗯”了一声,头往下一垂。忽然想起这老板子的话里有话呀,抬起头借着西斜的月光打量他一下。
只见这老板子五十多岁年纪,团脸、大眼睛、憨厚的脸上挂着笑容,看样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
他把话又学了一遍,我说:“大叔,你看到什么就说吧,我听你这话里有点说道。你也看到了,咱这车上拉的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万一出点差那可就毁了!”
他听后没吱声,把手中的鞭子举起来摇了摇,喊了声“驾”。毛驴子腰一弓,车加快了点,把后边的车拉下一段距离,他瞅了瞅前边警卫排的士兵,又看了看车上的李大嫂、马瑞芳和玉莲。
“大叔你说吧,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没啥说道。”
他打了个唉声:“我这个人哪,心里搁不住事,这些妇女孩子真不容易,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不说心里憋挺得慌。说吧,这事本不应该我说。”
看着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不免着了急,心想这慢性子的人说话都费劲,但又不能和他急眼:“大叔,有啥事你只管说,这个队伍我是最高长官,有啥差错我给你兜着。”
“这我看出来了,要不我还不跟你说呢!”
他掏出了烟袋巴嗒了两口:“在崖子那头,你们打完了仗的时候,我抽空到一个大石头后尿尿,石头后有几个当兵的在一起合计事,一个大舌头当官地说:‘弟兄们,要动手咱们得抓紧,到地方啥都完了。’另一个说:‘连长要是不同意呢?’他说:‘尽量说服他,实在不行咱就不管他,钱到手咱们就跑,有钱到哪不能活?’我一听这不是好话,八成车上妇女有钱,钱财动人心吗?我没敢惊动他们,尿都没敢尿,又悄悄地溜了回来。”
我一听,心里“格登”一下,急忙问他:“那个大舌头的军官长得啥样?”
“黑马咕咚没看仔细,好象是个矮粗胖子。”
我明白了,这个矮粗胖子就是朴排长。
我急忙下车说:“大叔呀,这么大的事你咋才说呀?”
“这我都寻思半天啦,叫他们知道还不得杀了我呀!”
“大叔,我先谢谢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再不能跟任何人提。”
马瑞芳在车上搭茬:“啥事呀,这么鬼嗖嗖的?”
我没吱声,从兜里掏出50元钱给了他,然后跑到前边找赵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