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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找到岑雪明留的罪证,后果不堪设想。”
封原拧眉深一阵,沉声道:“此事尚不确定,我们先不要『乱』了阵脚。说昭王是局外人,能从《四景图》上看出什么还两说,他手上的线索未必有我们多,不一定就比我们先找到姓岑的。”他稍一顿,“样,我边还是按照计划来,先跟章家位少爷一起查岑雪明和沈澜,去找五公子,让他去昭王那边打听消息。”
“五公子?”杜校尉稍稍一怔,“将军的意是,曲五爷?”
他很快道,“不行,五爷就是个纨绔子弟,正经的忙根本帮不上,侯爷的事他一概不知,跟他说了他也未必懂,不搅合就算不错了,哪能指着他?”
封原道:“眼哪里是让他正经帮忙,就是让他搅合的。他五年与昭王交情甚笃,先头几次办砸差事,哪回不是昭王帮他收拾的烂摊子,朝廷不处置他,是看在侯爷的颜面吗?看的都是昭王。五爷是个讲气的人,他二人关系么好,昭王却派自己的手到他自己家里偷东西,说口气他能咽得去吗?咽不去他就得闹,就让他跟昭王闹去,只要从旁听一听,就知道《四景图》究竟在哪儿了。也不怕他一闹《四景图》的落传了开去,只要昭王拿不住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杜校尉明白了,差事好办,激怒曲茂就成。
事不宜迟,他立刻道:“将军好主意,那属就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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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茂今日起得早,尚赶得及吃午膳。
上溪案结,他眼在东安已没什么差事了,按说早该带着一干巡卫回柏杨山驻扎,天样热,他去了洗襟台那边,哪还有官邸的好日子过?东安府那个府尹近来巴结张远岫,成日往官邸里送冰,他跟着沾光,凉快得哪儿也不想去,连白水湖畔的汀兰涧也懒得光顾了。
说起来,汀兰涧的姑娘也好,各有各的姿『色』,是相比,还有京中明月楼的画栋姑娘更有韵味,更令他魂牵梦萦。
曲茂坐在廊的摇椅上,一闭眼,眼前全是画栋的浅笑,勾魂的玉手纤纤,伏在他耳畔的嘤咛,恨只恨回出来办差,没跟画栋讨一张香粉帕子,眼拿出来盖在脸上,做梦也美啊。
曲茂想着想着,一时间困意上头,正待与画栋一起坠入梦乡,只听尤绍匆匆从外院赶来,“五爷,杜校尉来了。”
曲茂不耐烦地睁开眼,正待问谁坏了曲爷爷的美梦,看清院中来人,立时起了。
杜校尉他知道,封原的人。封原则是他爹的亲信。
曲茂今次来陵川,闯的大祸事不计其数,虽然回回都有谢容与帮他兜着,曲不惟那一关未必过得去。
曲茂满以为杜校尉此番过来,是他爹终于忍不住派人过来教训他了,连忙把人往正厅里起,吩咐尤绍去备茶。
杜校尉把茶接在手里,还不待吃,立刻就道,“不知五爷眼方便否,能去昭王那边一趟?”
曲茂看了看屋外的天,实在太热了,“为什么啊?屋里呆着不好吗?”
《四景图》被盗,杜校尉中忧急,单刀直入道,“五爷应该知道,侯爷在中州有一处私宅,收集了些古玩字画。”
曲茂道:“知道啊。”
那些古玩字画有的他还看过,其中有一副叫四什么的图,以变幻不同的景,他爹很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放在中州不肯拿回京。要不他前阵子在顺安阁看到类似的《山雨四景图》,怎么会一掷千金地买来呢?不就是为了讨他爹欢么。
杜校尉一拍大腿,“五爷有所不知,侯爷藏在中州私宅的《四景图》被盗了!且盗画的人,正是昭王!”
曲茂端着茶的动作一顿住,简直目瞪口呆:“有样的事?”
他似乎不肯相信,“我看清执不像是干种事的人啊。”
“还有更不得了的呢!”杜校尉道,“昭王去年娶了个妻,手厉害得紧,五爷记得么?”
“记得啊,不就是我弟妹么?”曲茂道。
后来他弟妹丢了,清执日日让人找,曲茂在风月场里混管了,谁动谁闹着玩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知道清执是当真把温氏放在了尖上。
“五爷有所不知,其实昭王已经在陵川找到温氏了,那《四景图》就是盗的,也只有有样的手。”
他么一说,曲茂前后一想,一子就串起来了。
难怪近来清执边总跟着几个罩着纱帷的玄鹰卫,其中一个见了人几乎不怎么行礼,头的人却还敬,想来人也许就是弟妹。
前阵子他想搬去归宁庄与清执同住,清执似乎不肯,原来他果真是金屋藏上娇了!
曲茂拍案而起:“前阵子我跟他一起去顺安阁,他一直跟掌柜的说什么喜欢前朝东斋的画风,喜欢四什么的图,还问我借看我买的《山雨四景图》,原来他是早就瞧上我家的藏画了!”
杜校尉道:“五爷么说,此事就更加能是昭王做的了,五爷赶紧去问问看吧!”
曲茂怒从中来,恨不能把手中茶盏捏碎,“事不能就么算了!我自然得去问问看!”
“五爷与昭王多年知交,当初昭王假扮那江家少爷,五爷气了两个月,后来也不与他计较了,没想到他眼居然盗上门来,枉他生得一副谦谦君子的好皮囊,居然干种勾当。”
曲茂把茶盏放,负手来回疾走,蓝衫子简直掀起风来,“说得对,他太过分了,实在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杜校尉附和。
曲茂转头盯着杜校尉,“他谢清执跟我曲停岚什么关系?不就是想要一副画么?怎么不来直接和我说?早来与我说,我曲停岚定是亲自帮他把画取来,犯得着让人去偷去抢?是瞧不起我曲五爷吗?!”
杜校尉继续附和:“瞧不起五……啊?”
曲茂:“还让弟妹亲自去!我爹那宅子好些兵卫守着,也不担伤了弟妹!”
杜校尉:“……”
曲茂也不怕天儿热了,提着袍子径自往院外走,“不行,我一定得亲自去找清执问个明白!那幅画值钱不过就是万儿八千两,他是觉得我拿不出笔银子,我爹问起来我不好交差,没法帮他跟我爹把画买来?他太瞧我曲散财了……”
杜校尉盯着曲茂的风风火火的背影。
激怒是激怒了。
是……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