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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白鹿逛集市的影叠。
可怜的神鹿身上挂着两个菜篮子,里面装满肉蛋补品,压得四条雪白的细腿儿直颤。
影五赶紧迎上去:“哟,二哥?不回家探亲去了吗?咋还在这儿呢?”
影叠尽量淡定,摸出袖里的小白瓷茶杯,吹了吹,那小茶杯里便冒了热汽,影叠的手微微发抖,嘬了口茶压压惊。
影五影七一脸茫然瞧着他。
影叠挨个抱了抱,拍着影七背后感慨道:“么事,喜当爹,喜当爹。”
影七身子一僵,挑眉看着他:“什么?”
影五瞪大眼睛:“哟,我要有大侄子了?二哥真行。”
影叠从洵州跑了一大圈儿,第二天晚上回了孔雀山庄,提着大包小包,一股脑塞进花犯住处。
花犯本就气得头疼,一瞧白羽这上赶着坐等接孩子的模样,气得脑子直晕。
“小花儿,头疼?”影叠侧身坐上床榻,给花犯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肩,“怎么生气啦。”
“你就在乎一个瞎编乱造的小孩儿,我怎么样你可以不管,是不是?”花犯挑起泛红的眼角,失落地看着他,“你滚,老子烦死你了。”
“……哎呀怎么了呢。”影叠愣了一下,躬下身子捧起花犯的脸,“没有的事。小花儿是哥的心肝嘛。”
“那要是,什么都没有,你还会留下吗?”花犯扬起溢出雾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却一点儿气势也没有,声音微哽,“你当我,这三年,好过吗。”
影叠收敛笑意,怔怔瞧着面前人。
花犯抹了一把脸,不耐烦地把影叠推到一边,自己缓缓进了里屋。
“白羽……以后别来我这儿。”
影叠才迟钝地觉察出小花儿好伤心。小花儿性子太硬了,又不爱坦诚说话,总是等着小花儿生气难过了,影叠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
他没法再说什么,说什么小花儿都不想听。
影叠就默默陪了花犯三个来月,黏着花犯,喂饭穿衣疗伤,花犯出去接签杀人做活儿,影叠就跟着,护着他。
就在一日影叠端饭菜上桌,看见花犯夹了一口就转身吐了。
影叠匆匆过去给花犯拍了拍背:“花儿,哪不舒服?”
花犯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推开影叠,跑到后院酒窖里,翻出两坛酸梅酒,默默拎回来,倒了一碗自己喝。
影叠皱眉看着他。
只见花犯喝了两杯,实在难受,想起身回睡房休息,一站起来便天旋地转,一个趔趄险些栽在地上,被影叠捞起来,紧张地抱进了内室。
他想去给小花叫百药谷的药娘们过来,可花犯脸色发白靠在自己肩头,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嘴里喃喃骂他:“是不是人了……还想走……别……别落下我。”
影叠吻着他额头:“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不去……”花犯痛苦地闭着眼睛,苍白的脸颊上渗出一层薄汗,“你在这儿待着,别动,哪儿也别去。我等会儿就好了……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影叠无法,只好依言陪着,把花犯抱进怀里,让他靠得舒服些。
直到小花儿枕着自己肩头昏昏睡去,影叠才有工夫悄悄把人撂下,自己出去,着急去百药谷领了个姑娘回来。
姑娘给花犯诊了诊脉,松了口气,开始收拾药箱。
影叠给小姑娘递了杯热茶:“没事吧?”
小姑娘噗地笑了:“花犯大人偷了我们百药谷做的药,说要给您吃来着,他怎么自己吃了?都三个月了,您今后多照顾着些。”
影叠把小姑娘手里的小茶杯赶紧拿回来嘬了一口压压惊。
刚送走小姑娘,影叠回来,一进门就见花犯醒着,靠在床头怨气冲天地看着自己。
“老子不让你去叫药娘,这事儿还往外抖落,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这下好了,我在孔雀山庄待不下去了。”
影叠舔着嘴唇,强作镇定坐在花犯身边。
花犯问他:“今后还敢夜不归宿?”
影叠眯起眼睛:“不敢了媳妇。今后有什么吩咐,直说好吧,不然哥又理解错了,让你伤心呢。”
花犯抿了抿唇,垂下眼睫点了头。
影叠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小王爷告个假。
算了先翘他半年再说。
——
小剧场《小贝壳肉》10
小王子安静地抱着小七,轻声问:“你有名字吗?”
贝壳肉怯怯回答:“小七。”
“小七啊。”小王子托着软软的小七往上抱了了抱,游回海绵里哄他睡,问他,“珍珠是怎么产生出来的?”
小七睡得迷迷糊糊,把自己整个贝壳肉都挤在小王子臂弯里,含糊地说:“在肉里磨……很痛很痛的。”
小王子张了张嘴,半晌,哦了一声。
他没再让小贝壳做珍珠,轻轻拍着贝壳肉软乎乎的小七哄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小七在自己肚子底下摸,绝望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产出珍珠。
“怎么回事……”贝壳肉小七慌张地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怎么没有大珍珠。”
小王子起早去给小七抓浮游生物去了,不在水晶宫。
小七害怕地藏到破宝箱里,瑟瑟发抖。
“我是个坏的贝壳肉了……”
李苑小王子在水里捞浮游生物,举着小网兜捞捞捞。
迎面游过来的红尾巴李沫小王子以为李苑在跟自己招手。
李沫眯眼鄙夷,游过去跟他击了个掌。
顺便打翻了李苑小王子刚捞好的一小碗浮游生物。
被李苑小王子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上来。
“你是深海鱼啊?瞎啊!”
李沫:“……捞啥呢。”
李苑捏着一只扔进小碗里:“小贝壳肉的饲料。”
李沫嗤笑:“不让他做珍珠了?”
李苑咬了咬嘴唇:“先前不知道他会疼。”
李沫游回水晶宫,贝壳肉小七正伤心地趴在旧宝箱里。
李沫:“李苑说了,不产珍珠的贝壳没用,还不赶紧滚出去。就是个小石头子儿夹在肉里了而已,碰什么瓷儿呢。”
小七吓呆了。
李沫扬着一脸讥诮坏笑走了以后,小七哭着跑到门外,自己捡了一个棱角尖锐的比较大的石块揣进怀里。
“不要……不要扔掉我……我会做珍珠的……”
小王子端着一碗浮游生物游回来,一边骂着:“要不是李沫那瞎鱼,我早回来了,天色也不早了,当晚饭吃吧……”
贝壳肉虚弱地抱着海带窝在海绵一角。
小王子游过去戳了戳他:“饿了吗小七?”
小七的脸红红的,慢慢点点头。
小王子坐在海绵床边,把小贝壳肉抱到自己泛着星光的鱼尾上,像贝壳一样把小七包住保护起来,听那个摇滚的海葵影五说,没有壳子的小贝壳肉需要别人好好保护才不会生病。
可能是他回来的太晚了,贝壳肉小七生病了。
“你吃一点。”小王子把一碗浮游生物端到小七嘴边,“之前让你吃泥巴果腹了,我以为你本来就吃泥巴呢。”
小七肚子很痛,颤颤地吃了一点,虚弱地靠在小王子怀里,软乎乎的指尖轻轻抓着小王子的鳍。
“殿下,明天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最漂亮的珍珠了,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滚远点……”
李苑小王子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要珍珠了,我的宫殿有三颗珍珠点缀,王冠上也有一颗,够了。”
小七呆呆地摸了摸额头被吻过的地方,扁了扁嘴,幸福得快要哭出来。
小王子养了一只贝壳肉,每天都出去给小七捞早饭。
出门的时候摇滚的海葵影五正在浪花里舞蹈。
影五跟拿着小网兜的小王子打了个招呼:“嘿!小王子!又出去抓水母啦?”
小王子扬起闪闪发光的鱼尾,趴到摇滚海葵影五面前,支着头看着他,问:“贝壳肉只吃浮游生物吗,吃不吃海葵?”
摇滚海葵影五一脸开心眯眼道:“不知道鸭,也许吃呢!”
小王子惊喜地抓住影五的头。
摇滚海葵影五底下的沙粒突然松动,一只寄居蟹扛起海葵就跑。
跑出了小王子的视线,寄居蟹影四拿钳子揍了摇滚海葵影五的头:
“你是个什么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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