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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方美慧明知他不会来救,可内心深处却深深盼望着他的身影。然而,失望在所难免,方美慧知道他是真的不要自己了。伤怀和落寞,悲伤和寂寥,几天来一直陪伴她的就是这些。还有,便是不由自主的回忆,回忆当初他的深情,那永不会再有的深情。
起初,何万吉对她的看管很严,但苏慕天的不予理睬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由怀疑江湖传言的可信度。他问乌鹏寨寨主乌大鹏:“大鹏兄弟,苏慕天真的还没来?”乌大鹏点头。“咝,”何万吉不由吸气,“前方打仗呢,我是奉命回来班兵,不可久呆的。——这可如何是好?”
乌大鹏道:“何大哥,你若信得过我就把这事撂下,您只管忙您的去。若苏慕天将东西送来,我绝不独吞就是!”何万吉忙道:“贤弟何出此言?我若信不过你也不会来到这里。既如此,愚兄即刻起身赴京办差,这里就交给你了!”
十几日过去了,方美慧日渐消瘦。她不愿再等了,其实这里的木栅栏压根儿关不住她,这些日子她真的看透了、明白了,苏慕天决非像他说的那样与自己情深似海、情比金坚,于是,她趁人送饭时,将之打晕,逃出了乌鹏寨。
方美慧麻木的一步一步的走着,眼前晃过一片又一片的枯林,一片又一片的平地,接着又是起伏凹凸的大山。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寒风雪海冰山触目生悲。方美慧好不容易从恍惚中清醒来,抬头再看已是日近正午,西方的云层越积越厚,铅灰的惨日在云层后苦苦挣扎。方美慧越来越冷,渐渐觉得头脑发胀,鼻塞不通,身上一阵阵的发虚汗。方美慧心知不好,强自挣扎着精神赶路,希冀能够逢上村庄镇店。
可巧,身后面传来马蹄声,一位红袄绿裙的年轻女郎驾车而来,方美慧忙道:“姑娘且住!”
那女郎一带缰绳停了马车,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方美慧:十六七岁的年纪,黄焦焦的面容、红肿肿的眼睛,经风霜叶一般的落漠憔悴,似哀非哀的明眸中流露出内心的难过与伤怀。
方美慧软语言道:“姑娘您行行好,带我一齐走吧!”
女郎问道:“你给多少银两?”
“啊?”方美慧一楞,后悔没有收丁如儿的布包,皱眉不语。
女郎见状不由冷笑,扬鞭欲行,瞥眼却见方美慧发髻上插着黄澄澄金灿灿、耀眼眩目的一支珠钗,女郎心中一动,抿唇想了想,道:“好,你上来吧!”
等方美慧上了马车,她一甩长鞭纵马而行,问道:“喂,你去哪儿?”方美慧黯然答道:“不知道。随便姑娘去哪儿,我跟去便是。”女郎哈哈失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就不怕本姑娘把你卖了么?”方美慧苦苦一笑,并未答言。
女郎又道:“瞧你那副倒霉像,八成是被男人休了吧?”方美慧愕然。女郎一面熟练的驾辕,一面肆意的取笑道:“瞧你年轻不大,算不上人老珠黄,长的还挺漂亮的,你男人干嘛不要你了?哦,”她似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定是你不守妇道被人捉奸在床,哈哈,我猜想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