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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还在念着伤感的词句,可怀里的人却渐渐冷去。“幕天啊……,幕天!你醒醒,方才我对你说的都是假的,苏九霄不值得我爱,苏慕天不配我爱!幕天,——我的幕天……哪!我最爱的是你!!是你呀!”方美慧狂喊,泪水像肆虐的江水:“是——真的,我最爱你,幕天,你知道么?——你听见了么?!你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让我永远快乐,永远没有伤心,可是现在,你竟然舍得下我一个人走么?!你这么狠心么?你回来!幕天你快回来!老天爷——,快把幕天还给我!!!把我的幕天——还给我!……”方美慧不知哭了多久,到最后,只有心酸,却落不下泪来了。她心道:“幕天原要啸傲风月玩赏烟霞,我陪他去,我这就陪他去!从今后,永远永远,再不分开!”方美慧都哭傻了,抱住苏慕天的尸身,一边往山下拖拉着走,一边信誓旦旦:“我们走,幕天,从此啸傲……”眼前一黑,方美慧径自昏了过去。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曲曲折折的运河恰似‘肠一折而九转’,缓缓流淌的河水恰如断肠人的泪水。——就不知泪水多于河水,还是河水多于泪水。方美慧醒来的时候,胸口酸热,口里苦涩,眼里虚迷。天色已晚,方美慧目光瞢然,四处摸索苏慕天的尸身,但只摸不到。直至天明,方美慧找遍山前山后方圆左近,苏慕天的尸身硬是踪迹不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美慧找啊找啊,漫无目的的找到运河边,无力的瘫坐在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方美慧絮叨着,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是魂灵离开了躯体,还是自己丢弃了魂魄,她木木的想着:“幕天已然去了,自己留在世上形单影只,相思苦痛,一天的好日子也没了!”方美慧痴痴喃喃的念叨:“不如一头栽到清灵灵的河水中,一了百了吧!”
方美慧缓缓站起身,向河边走去。现在的她,已了无生趣。回忆着一幕一幕自与幕天相识以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愁思真如大海苍天,茫茫无际。
“天人永隔、人鬼殊途、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秦良玉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起,“有的时候上天是不允许个人后悔的,真的,上天根本不给人后悔的机会,根本不允许人后悔。……”方美慧望着无穷无尽的河水,想着无穷无尽的心事。苏慕天的一举一动、一怒一颦、一悲一喜,都浮现在眼前,活生生的,但伸手去触登时成空。
就投入这清彻见底的河水吧,也许,幕天正在里面伸开双臂等待着拥抱自己!就投入这清彻见底的河水吧,活着,没有了幕天,还能叫活着吗?方美慧一闭眼,足下水纹层层,恰好带自己与幕天地府相会。“幕天,我来了,我来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只待我来寻你!”
“风竹——,风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