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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近乡情更却的缘故,离开并州之后,冯落璃的心里总是若有若无的胆怯,愈是靠近秦雍之地,那种不敢问来人的心思越加浓重。
一路之上,言语也渐变稀少。
“璃儿,前方便是秦雍境内了。”
慕容白曜看看身边意识有些游离的冯落璃轻声道,自从出了并州三人便弃了马车骑马而行,冯落璃的心绪随着靠近秦雍之地而变的不大言语。
那场灭门之灾,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未曾过去吧!
饶是谁人能够过去呢?
“到了吗?!”
冯落璃有些恍惚道,她何尝不熟悉秦雍之地,父亲在时总是带着她在此处赏玩,即便是处理公务之时,也总是不忘派人随母亲领着她在街上转转的。
这里的每一处,有父亲脚印的地方都有冯落璃的身影,无论是为了一枚细钿哭闹不已的她,还是被父亲的一个糖人逗笑的她,记忆里总是离不开这块地方的。
当然还有那个鲜血四溅、父母双亡的惨日,那般残阳如血之下的血腥之气,犹如一条条毒蛇一般总会时不时的窜出来猛地咬她一口。
“你们先行找地方落脚吧!”
冯落璃看看慕容白曜和拓跋洛侯,轻声道:“这里便是我的故乡了,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慕容白曜想说什么又止住,看看拓跋洛侯两人会意点了点头,“好!
我们便在第一家客栈处落脚。”
“去凤翔客栈吧!
那里很好!”
冯落璃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便策马离去,那随风扬起的裙裾堪比东湖拂堤之柳。
山水未变,人颜已改。
记忆中的秦雍大的没有边际,每一次总是在累的走不动的时候,出言央求父亲下次再行,饶是父亲再如何好言相劝,都无济于事。
每一次随父亲出行,总是没有办法走完秦雍,父亲总说秦雍是住在他心里的不大,只要璃儿愿意总是可以走完的。
那个时候不动,总是闹着父亲休息。
而现在,再没有人跟在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软语相劝了。
“父亲说的对,秦雍并不大。”
冯落璃策马将秦雍城走了个遍,每到一处便能想到父亲在时的情景。
不消半日,冯落璃便走到了西城郡公府邸,那个她从小长到大的院落。
冯落璃下马,那悬着父亲亲手题字匾额的门楣还是那般干净无尘,以至于儿时贪玩的她弄翻砚台洒到字上的墨迹还能清晰可见。
门前红柱之上,燕子搭的窝还在,是不是叫几声,探出头的燕子像是看客人害羞一般的少女,旋即又缩了回去。
一切如旧,冯落璃恍惚间回到了儿时贪玩回家之时,不禁轻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叩响门环。
“小…姐!
是你,真的是你!
你回来了!”
管家福伯还是那般笑容可掬的打开门,一脸惊喜的看着许久不曾见到的自家小姐。
“福伯!”
冯落璃一如儿时的叫了一声,不想开门的福伯老泪纵横,赶紧打开门把冯落璃迎了进来,“小姐!
福伯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老天爷待我不薄了,见到小姐,福伯就算死了到老爷那里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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