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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车在金华南家门前停了下来,三儿媳了车灯,拿起副架座上的一条烟下了车。
金华南和老婆余秀早迎出门。
金华南问:“晚上来干嘛?”
三儿笑笑,把烟递给金华南:“白天学徒没功夫来,晚上来看叔跟婶呗。”
金华南伸出因为过度体力劳动而变得异常粗糙厚实的大手,接过三儿递过来的烟,不好意思地咂下嘴。
金华南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就知道干活,除种田种地,还跟老流氓、村委会主任金华兴做小工,不会说细话。
“这么客气,”
余婶埋怨道,“来还带东西,大水淌的呀?”
“就准叔婶送给我吃呀?冬生呢?”
三儿随金华南进了屋。
“一大早就出去了,”
余婶说,“说到厂里跟人商量事情。”
“他忙呢,”
金华南替金冬生解释,“跑业务的人,事多。”
坐定之后,金冬生妹妹金巧珍给三儿泡了茶。
金巧珍十八岁,初中毕业没考取高中,就留家里帮忙干农活,也到清水街跟跑塑料袋业务的李高兴家,用钢锯条帮他封袋底。
三儿问金巧珍:“老李业务怎么样?”
金巧珍摇头说:“他图便宜,买的筒料特别薄,用摇车切,用蜡烛锯条封底,慢还不好看,动不动就破了。
现在人都用机器切,用电封底。”
正说着的时候,三儿听到厨房里传来热油兹起的声音,赶紧站起来,跑到厨房,拉住正在切肉的余婶说:“婶婶婶,我在家刚吃过,你送的五花肉。”
余婶为难地说:“来了总得弄点吃的呗?”
三儿取下余婶手上的菜刀:“真吃过了!
下次来再做好吃的。”
“轻易不来。”
余婶咂了下嘴,走到灶后,媳了灶洞里的火。
三儿打量了一下金华面家被烟熏黑的厨道,感慨说:“我家厨房以前也这样子,柴火烧饭香,烟太重了。”
余婶起身说:“冬生本来准备做新式平房,跟你家一样。
你家做的房子好住。”
三儿伸手划伸墙上的斑驳的石灰皮说:“这房是假齐檐吧?土墙有年头了。”
“这墙就早了,”
金华南背手晃了过来,“还是六五年我爸做的,一开始是草房子,后面是三间披屋,后来换成瓦,九二年把外墙扒了,改成砖墙,做了假齐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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