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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挪屁股,秦墨将茶水推到他跟前,“先喝杯茶。”
“谢谢。”
临江玉津茶汤清亮,略有香气,燕秋低眉垂眼地端起茶杯,入口生津,是杯好茶,解了午后行走的苦闷。
秦墨又唤了跑堂,在楼上候着的跑堂赶紧过来,“秦公子有何事?”
“给我在高家摊位上买包栗饼,要刚出炉的,剩下的赏你了。”
秦墨从钱袋中掏出二十来个通宝递给跑堂,跑堂应了声,接过秦墨的钱,快步下楼去往高家摊位。
燕秋看着跑堂的下楼,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周围的士子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玩味。
他转过头好奇地看着秦墨,问道,“秦公子与在下可是旧时相识?”
秦墨拍着折扇,笑容玩味道,“非旧相识,今天头回儿见。”
燕秋再问道,“那秦公子叫燕秋所为何事?”
“闲来无事,且一叙尔。”
燕秋端正身姿,平视秦墨,“秦公子是有疑惑想问在下?”
秦墨不回答,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这茶是临江玉津,清江所产的新茶,甘传口舌,香气宜人。若与天下名茶比作没人,临江玉津便是小家碧玉,如沁心脾。”
“秦公子是想与我论茶,还是论美人?”
“茶也好,美人也好,不及燕秋此番上京策论万分之一。”秦墨拍扇停罢,直直地看着燕秋。
燕秋神色不变,“秦公子是听闻了在下的策论,才有今日一叙?”
秦墨点头道,“若是未曾听闻燕弟,恩,叫一声燕弟,不介意吧?”
燕秋摇了摇头,“不介意。”
秦墨这才接着道,“若是未曾听闻燕弟的策论,我今日便在家中蒙头大睡,或是饮酒吟诗,万般皆可,只要自身安逸便好。可在听说了燕弟的策论后,便不可在家中闲逸。”
燕秋皱眉道,“可是在下的策论不好?”
秦墨摆手道,“燕弟所述策论有十,分财政与整军,皆是为国为民的良策,让天下士子听之动容。”
“那就说明在下的策论极好?”
“不然,十策如果只是作为纸上的策论,确实算得上绝世无双的策论。可一旦实施起来,就像失水之鱼无从动弹。”
秦墨话音刚落,跑堂将栗饼捎来,油纸裹着的栗饼,散发着栗子的香气,让原本正色的燕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跑堂恭敬地将栗饼放在桌上,“秦公子,高家刚出炉的栗饼,您吃好勒。”
秦墨摆摆手,跑堂便退了下去。
将油纸摊开,朝燕秋的方向推了推,“汴京最有名的高家栗饼,在别处是吃不到的,燕弟先尝尝?”
燕秋看了眼秦墨,又看了眼金黄的栗饼,终究没能敌过栗饼的诱人甜香,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瞳孔瞬间放大,一口吞下栗饼。
却不料口中干涩,栗饼卡在喉咙中,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将喉咙中的栗饼咽下去。
秦曦不由笑出声来,燕秋好不容易吞下栗饼,听到小姑娘的笑声,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何等莽撞,小白脸瞬间面红耳赤起来。
“好了,曦曦不得无礼,燕弟这是腹中饥饿,你笑什么?再笑我就让你抄书了!”
秦墨拍了秦曦的头一下,小女孩赶紧止住笑,站起身朝燕秋款款行礼道,“是秦曦鲁莽,还请燕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燕秋赶忙站起身,想拉住小女孩,却又想起男女有别,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嘴里说着,“无妨无妨,是在下失仪,姑娘不必如此。”
秦墨笑道,“你们俩要互相道歉到什么时候呢?坐下。”
又转头看向秦曦,“坐着道歉就是了,学那么多女戒礼数干什么?平时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是都忘了吗?”
燕秋讪讪坐下,望着诱人的栗饼,不敢再拿。
秦曦低头道,“四哥说的这些,与姨娘平时说的都不同,四哥说罚我不会真的罚我,可姨娘罚我就会用板子打我的手心。”
秦墨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让她坐下。
燕秋这才想起来,刚才秦墨还在探讨他的策论呢,轻声道,“秦公子为何说在下的策论行不通,想听听秦公子的高见。”
语气有些不满,这年头啊,越是才华出众的读书人,骨子里的傲气就越高。
秦墨轻笑着用折扇拍了桌子一下,“那我就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其一,燕弟的策论皆是为国为民的良策,在我看来,这等天下无双的策论,若是无法用之于民,那就是天下的损失。然而均输法、市场法与青苗法,实行起来后,会损害富商之利,商贾虽然阶级很低,可他们的财力最盛,可以用钱财驱使别人。若你为商贾,有人用这样的法规限制你的钱财,你是顺从此道,还是阳奉阴违?”
燕秋睁大眼,吃惊道,“那些商贾,缘何不从?这可是利民大业。”
秦墨摇头道,“你以为民与商人是一样的吗?商贾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劳费心神的,你这些策论,便要诛了天下商贾的命根,他们又为何要听从你的策论?若是天下商贾都听从你的这些策论,那他们还是商贾吗?”
“这。。。”燕秋一时语塞,茫然地看着秦墨。
“其二,方田均税法和免疫法,就是要让天下的官员和地主,无处得权益。你大可说官员为民之父母,为何不为百姓着想?可天下的官员与地主本就是一体。成了官员后,朝廷封赐田地,只有真正为民请命的官员,才能以自身为则,用之于天下生民。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这样,贪官从古至今都没断绝过,地主为富不仁的也比比皆是,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为民请命的官员,也只能福泽一方,不可兼济天下。”
“其三,农田水利法为天下农人所用,必将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可仅仅实施是不够的,还需要用酷法肖令,否则百姓还没得到利益,实行的官府衙门先富得流油。”
“其四,保甲法,保马法,设军器监,皆是良策,国之重器当如此。若要实行,必须要有人以天下为抱负。我所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秦墨又用折扇敲了敲桌子,燕秋早已呆在原地,双目像是失去魂魄一般毫无神采。
“那天下之民,从何救也?”
秦墨嘴角扬起一弧,“这就是我想说的。”
“如何!”燕秋猛地站起身来,充满希冀地看着秦墨。
“以天下人安乐为己任,泽天下人之利。执宰天下,推行变法!”
“执宰天下?”燕秋的眼中又重新有了曙光。
......
等秦墨回到院中,秦曦才怯怯问道,“四哥,你说让那家伙执宰天下,可他真能做宰相吗?”
秦墨喃喃道,“这世间的读书人啊,总得有个站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望着天空,万里无云。
这是他送给她的棋子。
既然他秦墨当不得棋子,那便让能做棋子的人,来做你的棋子。
这样,你就能一世无忧。
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