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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脸子,倒感觉比原来更亲了似的呢?
早知道,不买这老些东西赔礼道歉了。
艾玛!不会是要借钱吧?!
刘雅芳小心翼翼地把包裹交给了她二嫂,侧头仔细地瞅她二嫂的表情。
“对,雅芳,可得吃饭。你每次来都毛了三光(着急忙慌)的,大嫂煮饺子呢。咱一会儿就开饭!
哎呦天啊,你瞅我家那口子,一见着车就挪不动腿儿。”
刘雅芳懵到本能的往后躲,习惯性回话道:
“二嫂,吃啥饭吶?我吃饱饱的来的。都直往上顶,坐车差点儿晕车。”
为啥说毕月这么些年也没来过两次,那就是因为曾经太困难,困难到如今、此刻,刘雅芳还这么顺嘴回话呢。
以前怕领孩子来,再赶上人家饭口,你说是吃是不吃?
过去刘雅芳也无论饿不饿都说吃过了,唯有的那么几次领狗蛋儿来,是借钱。
所以别说毕月没端过这家人饭碗了,就是刘雅芳都能不端就不端。
……
“去去,一边儿去。别瞎摸。我告诉你们,哪个敢调皮捣蛋瞎拽拽坏了,我可让你们爹扒了你们的皮!”
二舅半猫腰,扑落开好奇扒拉雨刷器的孩子们,又开始轰人。
毕月瞅了两眼也就不当回事儿了,爱摸摸去吧。
这两天车停外面,都没开进院儿,没人偷没人抢的,她都习惯村里孩子好信儿摸来摸去了。
而且她看她小叔有时候都特意打开车门子,让村里孩子进去坐一会儿啥的。
赶上半大小子一口一句老叔老叔忽悠着,她小叔要是没喝多,还能拉他们兜一圈儿。
毕月脚步一拐,伸手就拍了拍拖拉机的车头。正满眼好奇地拍打着,二舅不知道啥时候站她旁边问道:
“带劲不?你二舅和你叔比不起。可咱这手扶车,满屯子里也就两台。这段日子拉个脚啥的,这车只要一突突,半大孩子也一帮一帮地围过来,不光围小汽车。咋样?大外女?”
毕月点点头:“我看挺好的。不都是代步吗?”
二舅叼着半截烟,嘿嘿笑道:
“那可不一样。你这孩子太能忽悠了,你再给二舅忽悠瘸喽!人不说吗?一等司机开小车,跟着领导混吃喝,二等司机开吉普,跟着领导到处唬。”
大概是毕月像个男孩子,一下车就双手插大衣兜,说话啥的那个利落啊,没戴帽子没戴手套的。
又一头短发,整的她二舅多少年没见了,这冷不丁一见面,还跟毕月挺有话题,没拿她当普通女孩子。
毕月乐了:“那二舅是几等司机?”
二舅抹了把翘起的小胡子:“二舅七等司机开手扶,家里常点煤油炉。”
“哈哈,您可真逗!”你说这人,比她娘还大小半年呢,一把岁数了,咋那么没正溜?
二舅一看,给大外女逗的前仰后合的,觉得机会来了:
“那啥?外甥女啊,你看我也会开车,我能不能试试你叔那车,开一圈,过过手瘾。”
毕月惊愕瞪大眼:“会开手扶就会开轿车?那我也能开?行啊,我也要试试!”
二舅……
毕月说是那么说,二舅也说是那么说,俩人都有点儿不太放心对方,只能互相指导。
先是毕月,指着车里这个那个告诉着:“眼不离路,双手可别松方向盘”,还没等说完,二舅就明白了,所谓一通百通道:
“啊,明白啦!你这车钥匙,就是俺那摇把子。
要想整着火了,你是车钥匙插进去,我是排气筒那插摇把子,一顿猛拽。
你这方向盘就是我那手柄,你也明白没?走,我领你摇车去!”
毕月拿起一根她觉得卖废铁都能卖两块钱的摇把子,死沉死沉的,在二舅的指导下插进排气筒。
要不是她舅姥爷在转身进院前喊一嗓子,毕月真容易大过年的光荣负伤。
“老二?她个小丫头,哪有那手劲,你咋能让她摇车?拽不住甭出去甭到门牙呢?竟特么瞎嘚瑟!”
“没事儿啊爹!”二舅嘴上这么回,不过还是接手了,示意毕月瞅着点儿。
一下两下三四下,五下六下七八下,突突突的声音响起,你就看那手扶车啊,呼呼地冒黑烟,毕月笨笨咔咔地爬上了车。
夏利和手扶车并排,二舅探头喊道:
“外甥女,咋样儿?过瘾不?”
毕月扯嗓门回答,不扯嗓门喊不行啊,她这手扶噪音太大:
“真颠簸啊!”
毕月带着耳包的前身,就俩棉球扣在耳朵上,小脸冻通红,手上戴着她二舅的大棉闷子,受着看热闹人们的膜拜。
她觉得这车要搁她手里几天,好好练练,备不住能体验一把急速漂移。她好想开着它下水啊。
表情奔儿骄傲,觉得自个儿好牛,觉得没拍照片,没让楚亦锋瞧着她这匪气劲儿,真特么遗憾。
别看开的是拖拉机,拖拉机咋的了?据说后世自动挡手扶拖拉机,保时捷有一款,比911可贵多了。
艾玛,就是震的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开时间长了,估计得被颠儿的浑身散架子。
“外甥女?前面咱俩不能并排了,道儿窄,向右拐,正好围着村儿绕一圈儿!”
毕月赶紧点头,示意知道了。
然而,就因为向右拐,要不是都是老司机练出来了,舅甥俩差点儿就得出了事故。
二舅习惯性向右拐向左打方向盘。
开过手扶车的都该知道,因为过去拖拉机那原理是:向哪拐弯,手柄就向相反方向使劲。
所以二舅打反了,而毕月呢,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反了。
离舅姥爷家没开出三百米呢,就看一台夏利后屁股冒黑烟、一台手扶拖拉机车头冒黑烟,在噪音中,俩人方向一致,直奔左面道边儿的房子而去。
院子里的大娘还离这俩车挺远呢,被吓的本能往后倒退着走,傻眼了,手中簸箕掉地,扯嗓子喊道:
“哎呀妈呀,快停!你们给我停下!”一看也不停啊,俩车头冲她,大娘转身就摔了个屁股蹲。
大娘干脆坐地不起,拍大腿骂道:
“大过年的,作死啊?!”
毕月唏嘘地拍了拍胸口,听着她二舅不停地给人赔礼道歉。
经过这事儿了,又看道两边儿的人指着他们笑,俩人这才彻底消停。
在村里人面前被臭骂了一顿,赶紧灰溜溜回家了。
而毕月脚前脚后进屋,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毕月对象是军人?还是个大干部?定没定下来啥前儿结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