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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福安怎么安慰都哄不好,然后福安就会跟着殿下一起哭。
哪怕长大了都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就比如现在。
“殿下,你别哭,你哭,我心里难受。”
他说着,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
在外面吹了半天的风,沈悦于是又发烧了,但并不是很严重,吃了药之后就好了很多。
但是脑子还是晕沉沉的,咳嗽也有些严重。
屋子里面很暖和,没有一丝寒风漏进来。
福安就一直在身边守着,晚上也不肯离去,而程谦恭几乎根本就没有来过,他拿到了兵符,恐怕第一时间就给了沈尧瑾,两个人也许在策划,自然而然就没有时间过来。
沈悦从来都没有禁锢过他的自由,他想什么时候走就怎么时候走,想出去就出去,没有任何的阻拦。
明明病的也不是很严重,可沈悦却一下子憔悴了很多,饭也吃不下去,好不容易多吃一点又会全都吐出来。
福安急的脸色比沈悦还要憔悴,每天都想尽办法弄点好吃新鲜的食物给沈悦补身体。
雪后初晴,冬日拥懒的阳光穿过了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灼灼生辉,光影斑驳。
窗户被打开了一些,屋子里的药味太浓太重了,待久了就会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寒冷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药味。
沈悦坐在软榻上,苍白病态的面容白的晃眼,如凝固的牛乳般白腻无瑕。
她只是披了一件厚厚的墨色斗篷,如墨般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支毛笔,逗弄着正在艰难爬行的乌龟,手指细长,隐约透露出一股病态分明的羸弱。
乌龟以极其缓慢的姿态滑了一段距离,又被一根毛笔给推了去,反反复复的往上爬,反反复复的被弄下去,乐不思蜀。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声音。
“见过程大人……”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人推开,许久不见的程谦恭一身白衣的走了进来,他身上没有雪,只有寒气,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散了,他才走了过来。
沈悦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一样,低眸继续逗弄着乌龟。
只是几日未见而已,沈悦看似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听说又染上了风寒,程谦恭被琐事缠身,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了,等看到了沈悦这副样子,心都跟着颤了颤。
他走近了一些,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半响,才哑声开口:“殿下,身体好些了吗?”
沈悦没有抬头,她的肩膀很单薄,睫毛很长,浓密,在眼睑下投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她的神情默然,眉眼之间没有任何的温度。
乌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正在往上爬。
“好多了。”
程谦恭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喉结微微的滚动,眼眸蒙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薄唇吐出了好似担忧的话语:“殿下,怎么这般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外头风大,殿下还是少外出。”
话好像是担忧,可是沈悦去好像能感受到他冷淡的眼神。
攥着毛笔的手不自觉的捏紧,黛青色的血管微微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