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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如飞,不输年轻人。元蓥骇然,急忙退出御榻,走到陛级前。
“太主!”徐国舅上前一步,“且不言您不经帝诏擅自入殿朝参,以手杖擂鼓,已是对君大不敬。”徐骓怕的就是她来,她来定然是为常山王,而这个心腹大患眼看就要除掉,他怎能容许再出意外。
“好多年不见,老身都老了,徐国舅说话还是这般不经脑子。”庄仪太主冷笑一声,手杖在脚下地板用力拄了一下,话锋陡然一转,“老身的这根手杖乃先帝御用,太上皇所赐,论年岁,你那时候在不在娘胎还难说,竟敢在老身面前大放厥词,言称失敬。呵!你不妨摸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看长了几颗脑袋。”
不去看哑口无言的徐骓,庄仪太主把视线转向鸿嘉帝。作为历经三朝的老人,庄仪太主有见君不跪之特权。
她略略拂手,道:“臣今日冒然见君,只问常山王杀人证据是否充分?如不能拿出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来,请容老身带走,要么就请陛下将她接出诏狱另行安置。”
殿上诸侯颇多,针锋相对谁也落不到好处,但庄仪太主岂是那种怕事之人,她年少下嫁将门,虽不曾冲锋陷阵,再大的阵仗她也能面不改色。徐骓这类重臣怕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此直白,元蓥一时无从回答。
“陛下是从何处得出结论?徐骓、海陵王、赵桀……”她列出几人,猛地一拂袖子,丝帛摩擦间猎猎作响,“要是老身,杀了尹通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毁灭证据,杀人还四处留下证据把自己送入地狱断送生路,那她简直是蠢透了,元家生了这样的蠢材,不如逼她趁早缴出王印,投向山寺做一姑子。”
她激越的声音震得众人双耳麻。
“太主请慎言。”海陵王道。
“海陵王刚遭遇丧子之痛,老身不与你多言。”
“但太主要为杀死我儿的凶手开脱,老臣岂能不声不响。常言刑法不避大夫,常山王谋弑,理应绳之以法,以振大晋法纪。”
庄仪太主嗤笑:“海陵王说凶手,可笑可笑。凭竹箭和翠鸟羽,你就早下定论,是不是太武断。老身看你是为报当年私怨等不及了,借机挥,你这样居心叵测挑动多方纷乱,是要置晋国何地,想谋逆造反吗?”
对方义正言辞,毫不退让,海陵王噎住了。在这位悍烈出名的公主面前,其余的大臣不敢多言。
“老身活够岁数了,不怕直言。陛下任用谗臣弄臣,被一些危害社稷的奸佞小人玩弄鼓掌,蒙蔽国事,听之任之,而避用骨鲠忠义的老臣。陛下已是双十年华,该明白‘远小人亲贤臣’的道理,它教一个帝王如何成为受百姓拥戴的贤明君王,如何匡计天下,开创文明盛世。常山王涉险谋杀尹通,证据不足,如此做法,有寒民心呐。”庄仪太主慷慨陈词,几次红了眼,“陛下认为臣冒渎圣颜,就请赐我一死,免得将来国家败坏,叫我去做那亡国臣奴。”
老人一席肺腑之言说得元蓥面红耳赤,差点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