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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欢雪站在台阶上,唇角带着阴冷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有嗜血的火焰在隐隐窜动。
“王妃,王妃救我!”柠欢失声尖叫,“我没有——奴婢没有,我没偷东西!”
裴思淼听着这告饶声只觉得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厉喝一声,“够了!”
外面正在行刑的侍卫猛地停了手。
展欢雪的脊背挺的笔直,挑衅的看过去,“我教训我院子里的奴才,王妃也要插手吗?”
“你要教训奴才回你的院子里教训,别在这里污了我的地方!”裴思淼冷冷说道。
柠欢是她的人,展欢雪当着她的面动这个丫头,无非就是为了叫她出丑。
可是这贱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柠欢是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的,这个丫头就是死也不会当众抖出她来,想要给她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想要让她和下面的奴才离心?门都没有!
“侧妃娘娘,奴婢冤枉,我没有,我没有偷过您的东西!”柠欢只是声泪俱下的不住告饶。
展欢雪的心里凭空起了一股恼意,见对方实在不肯就范也没办法,最后只是咬牙一挥手道:“那就把她带回去关起来再慢慢的审,我不怕她不招!”
侍卫们赶紧将瘫在地上的柠欢架着拖了出去。
裴思淼的脸色铁青,冷冷的看着展欢雪道:“你闹够了没有?”
“哼!”展欢雪冷哼一声,也不惧她,“谁想到那死丫头偷了东西之后还会跑到王妃这里来,打扰了王妃休息真是不好意思,王妃应该不会怪我吧?”
这件事上裴思淼到底是自己理亏,只能咽下这口气,道:“你没别的事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妾身告退!”展欢雪屈膝一福,目光冰冷如刀又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看着她扬长而去,裴思淼的整张脸都绿了,手指狠狠的掐着旁边门框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撒泼都撒到我的面前来了!”
柠欢三更半夜出现在她这里,本来就已经足够被人拿去遐思的了,虽然柠欢自己没说什么,别人又不全是瞎子。
这个展欢雪,简直可恶!
“王妃,当心隔墙有耳!”曾妈妈赶紧拽了她一把,四下看了看,转身将她拉回屋子里,神色颇为凝重的说道:“王妃,看来展侧妃是被那大小姐给点拨通了,日后怕是要和您为难的。”
“一个贱人罢了,我还会怕了她不成?”裴思淼道,端起茶碗喝了口又放下,眉宇间也带了几分忧色,回头看向曾妈妈道:“王爷呢?今儿个都在做什么?展欢雪那女人不足为惧,我是怕万一——”
她让柠欢去给展欢雪煽风点火,一则打着试探展欢颜的主意,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展欢雪去惹怒北宫驰,毕竟展培的案子是北宫驰直接经手的,只要展欢雪一闹,那就相当于公然在打他的脸。
其实从她嫁过来,北宫驰连展欢雪的院子都没有去过,可监管是这样,这后院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也叫她心里膈应,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好像这几天衙门事多,王爷都回来的晚,回来了也是在书房忙着。”曾妈妈道,说着就扯着脖子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今儿个好像又是在书房歇下了!”
裴思淼的心中不快,这会儿却更多的是担心,“被那贱人一闹,王爷该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吧?”
展欢雪其实也不算没有脑子,最起码反应是够快的,公然闹了这么一出,如果北宫驰会有追究,保不准就要牵扯出她来。
裴思淼的心中忐忑。
曾妈妈握了她的手道:“王妃先别自乱阵脚,到时候看看再说。”
北宫驰对展欢雪是厌恶的很,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为了那女人来兴师问罪,但心里却保不准要起隔阂的。
“早知如此,这一次我就该按兵不动的!”裴思淼懊恼道。
但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一旦等到大婚,日后她就真的只有仰望展欢颜的份儿,再想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不得不说,自从上回齐国公府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的心里一直都隐隐有种担心,十分的不安稳。
曾妈妈看着她,终也不过叹了口气。
年关将至,各家各户都在忙碌中,日子过的飞快。
光武帝北宫烈大婚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六,这短时间内展家内外就已经是喜气洋洋忙碌成一片,更有齐国公府和宫里送来的东西流水一样往海棠苑送,展欢颜的院子里堆不下了,刘氏就干脆另外叫人收拾了一个院子,暂时把东西都放进去。
这段时间展欢歌都唯恐展欢颜会因为两房身份的对换而有落差,每天都过来陪她说话,但是今天之后却是诧异的发现展缓对展培的事似乎的真的全不在乎的。
而她的婚期将至,府里忙的鸡飞狗跳,却唯有她自己像是对此全部在意,大婚的前一天还悠闲的在读一本游记。
“大姐姐,你也该上点心了,明日就要出阁了,你还装的没事人似的呢?”展欢歌伸手来挠她的腰。
展欢颜笑着侧身躲过,一边拿了书本去拍她的手,“知道我这会儿焦头烂额你还来闹我,是打定了主意不叫我清净么?”
“我是怕你憋闷才来陪你的!”展欢歌撇撇嘴,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拉了她的手起身道:“大姐姐你是不是还没试过嫁衣?正好这会儿得闲,先试试,如果不合适让裁缝也好让裁缝赶紧去改!”
“不用了!”展欢颜站着没动,拉着她的手笑了笑,“我已经试过了,不用改!”
“你试过了?”展欢歌沮丧之余终还是有些懊恼道:“你怎么也不叫我,我都没看见呢!”
虽说是要出嫁,但是因为身份特殊,她的嫁衣也不能普通的款式,这么想来展欢颜倒是庆幸,好在自己一早也没准备,否则倒是浪费了。
“明天不就见着了?”展欢颜微微一笑。
明日大婚要穿的礼服是今天一早陆行亲自送过来的,展欢颜也就让放着了,暂时都没打开来看,不过想着几天前北宫烈一本正经捧着本册子来要跟她挑样子的事情她忍不住便弯了弯唇角。
那一点笑容不经意间流露,于她平素的温婉平静之中又似是多了几分明媚的暖意,看的展欢歌呆了一呆。
“大姐姐?”展欢歌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展欢颜回过神来,重又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为了掩饰,这笑容看起来就颇有几分勉强。
展欢歌看在眼里,神色之间突然就带了几分忧虑,拽了下她的袖子,低低道:“你别担心!”
展欢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她眼中真实流露出来的情绪有些茫然,“怎么了?”
“皇上的病——”展欢歌张了张嘴,又似是有顾忌的顿了一下,然后才鼓足了勇气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据说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放宽心吧!”
外面盛传北宫烈的身体不好,这是自古有之的事情,但到底是不好到了什么程度却就无人得知了,他时至今日一直没有立后纳妃,也一直都是用的身体原因做借口,这些都不是秘密。
赶上他刚刚“大病初愈”的当口展欢颜要嫁过去,展欢歌会有次担忧也有道理。
展欢颜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对她不放心,心下一暖,就握住她的指尖笑了笑道:“我没有多想,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会有别人比不得的福气,你也不用替我担心!”
“嗯!大姐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呢!”展欢歌展颜一笑,坚定的点点头,仿佛是要用这样的一个动作来一种信念传递出来。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外面刚好墨雪捧了一匣子首饰进来,一边道:“咦,欢歌小姐你还在这里呢,方才我从花园经过,听洪妈妈说夫人好像正寻您呢!”
“是么?母亲大概是寻我帮忙的!”展欢歌不很情愿的撇撇嘴,对展欢颜道:“明日府上客人多,我得帮着母亲一起打理,我先过去看看。”
“去吧!”展欢颜点头,目送她离开,待她出了院子才是神色微微一敛道:“安排好了?”
“嗯,都准备好了,天一黑小姐就可以走了。”墨雪道,将首饰匣子随手放下,又去里屋的柜子里给找了身素色的衣服服侍展欢颜换了。
用过晚膳,天色也暗了下来,展欢颜批了件黑色的斗篷,拉低了帽子,主仆三人从后门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彼时那里墨雪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三人上了车,由墨雪驾车往城北刑部大牢的方向行去。
墨雪手里有北宫烈的信物,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盘问三人就被引进了牢房。
展培已经被正式定罪,但是给了展欢颜一个面子,并没有处以极刑,只判了终生监禁。
他的牢房是单独的一间,展欢颜在狱卒的引领下一路走在霉烂味道浓重的小道上却似是半点感觉也无,最后,在一间破旧冷清的牢房一角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