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心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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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你怎么会弄得一身脏…这样狼狈的回来啊？！是去哪个同学家里当苦工了吗？」莫家妈妈陈涵若故意以玩笑话开场，却没想到自已确实说中了事实。

    「嗯。」莫伊凡坐在了妈妈身旁，然后双手不断用毛巾擦着发丝，在心里酌摩着，该怎么跟母亲说。

    而，陈涵若也十分了解自已儿子的脾气，耐心地在一旁等待。

    莫伊凡，边思考，边看着窗边自已书桌上的一张全家福，拿了过来。

    他看着照片里恩爱的父母，和他们脸上的微笑。然后开口。

    「妈，妳是怎么知道，爸就是妳的另一半？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看向母亲，向陈涵若寻求帮助，希望从她那边能得到答案，以解决心中的迷惑。

    陈涵若听到这个问题时，半是吃惊，半是开心！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她一直就看着小儿子长大，她家的伊凡从小就极为自负，而且不易将心事表明，虽然她是他妈，但始终是猜测着儿子的想法，很难得碰到像今天这样的坦率。

    但，这个小儿子，最近变化真的很大，变得极为懂事而且孝顺，难道就是因为他谈恋爱的关系吗？所以说，这也算是一种好事！他认识的那个女生，能影响他这么巨大，应该是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陈涵若很聪明的避开自已想问的，怕吓到孩子难得的坦承相对，强压内心的好奇及疑问，将注意力集中在回答问题上。

    她故意用开朗的口气说。「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当你妈这么厉害。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就能知道他就是另一半。没有这么神奇的好吗？要从相处中，才能慢慢的发现，究竟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是吗？那妳是怎么发现的呢？」莫伊凡没想到，自已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听起来又再合理不过，接着追问。

    陈涵若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当往事点滴在心头时，不禁泛出一笑。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已喜欢你爸，因为他这么古板，完全不像我会喜欢的类型。而且，我们俩常常吵架，因为理念不合。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一次，他要拿东西的时候，靠得我很近，那时，我觉得自已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像生病了一样，气好像快喘不过来。但你爸这个木头，一点都没有发现。」

    「然后呢？」原来，他那天…真的不是错觉。在石若水抚上他的额头时，当时的反应和母亲口中所说的相去不远。

    「后来…」陈涵若迟疑着，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云。

    心里犹疑着，该和儿子说吗？这样说，是不是教坏了小孩？

    好在，莫伊凡有自已的烦恼，注意力在别处，没发现母亲的失常，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自已的处境。直到母亲停下来──

    「后来怎么样？」

    陈涵若走向窗边，希望让屋外凉爽的空气冲淡自已面上的红气，巧妙地也避开了儿子的视线。

    她深呼吸，然后接着说。

    「后来，我烦恼了好久，一直问自已，是不是喜欢他？还是这是错觉？反复的猜想了好久，一直不得答案，那时，我也没有姊妹可以诉说心事。我和你爸的那个年代，比现在保守许多，也不可能和你外婆谈这件事。所以，真的困扰了非常久的时间，直到…有一天，我下定了决心！打算用一件事，来作试探。」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这让莫伊凡的好奇心增长到一个新的境界！

    妈怎么就突然不说了呢？

    还是再等一会好了，他强迫自已忍耐，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耐心，沉默的等候。

    不知为何，他心里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催促的话，反而可能会坏事！

    所以他等待又等待！

    所以气氛沉寂又沉寂！

    直到，窗外有一只小鸟飞过，发出吱吱一声。

    陈涵若终究鼓起勇气，看着儿子的眼睛说－「我偷亲你爸一下，就是那时发现的！」

    此刻，房门外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其中还伴着「哎唷」一记叫痛的惨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