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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清冷到了她这个地步，又怎能不让人害怕？
裴成大人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素缟的凌若羽，淡淡的开口说说道：“今日是你父亲的头七，过了今日，你便会灵鹫殿去吧！”
“大人的意思是，这大都城从今日起就没有我凌若羽的立足之地了吗？”萧凤以同样淡然的语气答道。
裴成大人似乎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便默默点头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今日之事不可避免！”
“他纵有千般不是，可他曾为南月国立过无数功劳，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说完，凌若羽平静的眼波终于泛起一阵沉沉的痛苦。
“凌南山确实为南月国立下过功勋，可他也杀死过无数曾经为南月国立下功勋的人，近年来就连皇上都已经不放在眼里。”
“你可知道，他若不死，死的也许就是皇上！你有可曾知道，他大肆笼络修道中人，更是在各门各派都布下了内应，更是让府中探子习得各门派的秘技之后潜进宫来？”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凌若羽的脸色就白上几分，她知道父亲野心勃勃，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做到了这般地步？
他这是准备要逆谋篡位？
他这是准备要置苏衍于死地了吗？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牙说道：裴成大人，我只想知道杀死父亲的人到底是谁？我知道，这大陆上若有人知道此事，那必然只有大人！“
“请大人看在我丧父之痛的份上，将此事的真相告知，凤羽感激不尽！”
裴成大人微微眯着眼眸，默默的看了她片刻才说道：“你非要知道不可？”
“不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凤羽知道此时我还抵不过那人，可假以时日，凤羽当然要报此杀父之仇！”
见凌若羽如是说，裴成大人也只得轻叹一声问道：“你可知当初墨家学院被血洗一事？”
凌若羽微微一怔，她立时想到龙青鸾也是出身墨家学院，不由得脱口问道：“难道父亲是被墨家学院的人所害？”
裴成大人闻言冷冷一笑，说道：“当年墨家学院意图谋反一事本就是子虚乌有，你父亲不过是想借此打击我而已，他深知先皇对于墨独杀死亲兄的心结，这才全权策划了此事，并最终向先皇进谏，将当时墨家学院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凤羽，你父亲当年还真是心狠手辣的很啊！墨家学院上百名弟子竟无一生还，唯有当时恰巧在大都的墨瑄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
凌若羽心中一惊，对于当年的这桩旧事她也曾有耳闻，可均是说墨家学院当初的宗主意图谋逆，这才被父亲率军剿灭。
可如今听裴成大人所言，其中竟有此阴谋，而这阴谋的策划者，竟然就是她的父亲。
凌若羽不想相信着是真的，可面对着裴成大人，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的真相也该就是如此！
裴成大人德高望重，断断不会在父亲身死之后再将莫须有的事情污蔑于他！
这样说来，墨家学院当年的惨事，便确实是父亲一手促成的！
想到这里，凌若羽不由得心冷如冰……若真是如此，那、那父亲可是犯下了滔天的杀孽与罪行啊！
“杀死我父亲的，是墨瑄？”沉默了许久，凌若羽终于还是咬牙问道。
“不，我这个师弟虽然天赋极佳，可身体却一直不大好，他当初之所有身在大都，也是为了养病。”
说起墨瑄，裴成大人眉心微蹙，接着说道：“那时候墨家学院被血洗，我拼了命才将他的性命保住，而他因为适逢大变，身体状况更是每日愈下。”
“我本想留他在大都养病，可他却一定要回到墨家学院中去，说是有他在一日，墨家学院就不会灭！”
“我只能依着他，让他在那个布满了杀戮与伤痛的地方，一守就是数百年！他不是你父亲的对手，若他有这个能力，只怕凌南山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凌若羽默默的听完，并未说话，可却忽然有个仿若山峦般沉重的预感，深深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杀死你父亲的，是墨独！”裴成大人看着她的脸，沉声说道。
当这个名字从裴成口中说出的时候，凌若羽很奇怪的并未有太大的惊诧，反而默默的蹙起了眉心。
原来，真的是他！
那一夜，令她都感到颤抖的强者，那个瞬间便能够毁灭整个儿将军府的强者，那个举手之间隐隐已经越过神隐境界的强者，除了墨独，还能有谁？
千年之前的大陆第一强者，千年之后竟然会出现在大都？竟然会与龙青鸾一起，竟是她的父亲杀死？
这仅仅只是因为墨家学院当年是被父亲所灭吗？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别的隐情？
“听到这个名字，你不吃惊吗？”裴成大人看着凌若羽的反应，问道。
凌若羽摇头说道：“父亲被杀的那一夜，我就在不远处的街巷里，看到了他与龙青鸾一同出来，那强大的气息与修为，已经在您与师父之上，试问……天下间能够超越神隐境界的强者，除了墨独还有何人？”
“只是，他是千年之前的传奇，若是活到如今便早已超过了人类的寿数，所有你不敢确定？”裴成大人接着问道。
“不错，我不敢确定！”
“那么，现在你可以确定了，还要去找他复仇吗？”
“我会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好！我知道了！”
凌若羽默默的起身对这裴成大人行了一礼，后有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他，大约是不会见我了吧？”
裴成垂眸答道：“相见争如不见，这个道理你想必也是明白的！”
闻言，凌若羽默默点头，便起身退出了大殿。
不多时，她便一身白衣飘然出宫，看远去的放心，正是灵鹫殿……高耸入云的摘星楼上，苏衍同样一身白衣，目送着那到缥缈的身影渐渐远去，终究只能长叹一声。
站在他身侧的裴成淡淡的说道：“她这样去了，对于你与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她会一直在灵鹫殿修炼吧？想要超远墨独，又怎会是这般的容易？这一席话，这一抹仇恨，怕是要误了凤羽妹妹的终身啊！”苏衍眼望远方，幽幽的说道。
他的脸上一片平静，无悲无喜，平静到了极致，便是令人为之却步的孤寂！
那一夜，他失去了最爱的女子！
那一夜，也就是这个女子，帮他除去了心头大患！
那一夜，大都人人解惊，有无数人因此死去，也有无数人因此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与那个女子之间的情谊！
龙青鸾，你这一走，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
至少你曾经出现在我的世界，至少你我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难忘的情谊，至少……我们还会拥有共同的回忆。
这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我会守着这份回忆活下去，站在南月国最高的山峰上守护着这片瑰丽无双的江山。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要担负起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也请你……好好活着！
我们来共同守护着这份情谊！
青鸾……
真希望能够早一些遇到你，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会从你出生起就守在你的身边，我会让你在我的呵护下长大，绝对不会让你被其他男人夺走！
青鸾……
来生，你愿等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