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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宇，你先出去吧。”席暮深微闭着眼，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难以下决断，除了牧绵。
他的手指轻轻抚着额头，坐了许久才平缓下来。
抬眼，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唇角泛起苦涩的笑，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经过秘书室的时候，他淡淡开口：“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周筱晴看着他神情不太好，点了点头。
席暮深开着车，一路开到了寂静的墓园。
下了车，他捧着一束白玫瑰来到了他妹妹的墓碑前。
将花放在墓前，而那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妹妹小时候的样子，笑面如花，是最童真的年纪。
席暮深的声音很低：“妹妹……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结婚了，牧绵，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席暮深轻笑了一声：“有些傻气，和你一样不听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墓地里，静谧无声，偶尔会有蛐蛐的叫声，却依然感觉很安静。
“妹妹，也许她不是……”席暮深的手指轻轻地抚着照片上的人，苦涩的笑了：“如果我怕选择和她在一起，你会不会怪我！”
这里，有些阴冷，他置身于此，从来没有感觉到。
“我舍不得。”他微闭着眼，想起今早牧绵叫她老公。
想起清晨的时候，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娇小的一只，就好像安放在他怀里的一根肋骨一样。
“我舍不得放手，舍不得放她走！”他的声音很轻：“妹妹，哥哥想要和她过一辈子！”
他的手指扶住墓碑，声音带着低沉的哽咽：“可是，她是她的女儿……”
安静的墓地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没有什么能回答他的。
席暮深静静地坐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准备离开。
他刚要走，转身之际却是看到了林箐。
林箐穿着一袭黑衣，神情有些悲痛：“今天，我来看看小暖。”
她将一束花放在墓前，直起身子看着席暮深：“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席暮深抿了下唇：“正好路过来看看。”
“你新婚，还是不宜多来。”林箐看着他，神情温和：“下次带着牧绵一起过来看看吧。”
席暮深的面色僵了一下。
“你怎么了？”林箐笑了一下：“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和牧绵又闹别扭了。”
席暮深低头笑了一下：“没有。”
“牧绵是女孩子，出身豪门娇柔的很，你要让着一些。”林箐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草屑：“你妈妈最近身体不好，所以让我来看看你妹妹。”
林箐说着，抹了一下眼泪，转身对着墓碑，声音有些悲切：“小暖，姑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是不是也在挂念我？”
“你出事的时候，你们兄妹还那么小，我也对你发过誓言，一定要找到凶手，让你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林箐伤感的说：“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车祸，你也不会……”
“如果对方不是酒后开车，你就不会……为什么撞了人还要将一切都毁灭掉！”
林箐仰着头，泪流不止，她抱了抱席暮深：“要不是那场车祸，小暖还能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和牧绵幸福。”
“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小暖，只要想到你满身是血的躺在那儿，我的心就恨……”
席暮深的面容一片苍白，他的拳头松开，又缓缓地握紧。
“暮深，你和牧绵一定要幸福，这样才对得起你妹妹牺牲的性命。”林箐微笑着：“她一直最粘着你这个哥哥的了。”
席暮深静静地没有说话。
林箐松开了他再次面对着那座墓碑：“暮深，你不能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她还那么小，就知道牺牲自己保全你！”
“车祸的真相，康振业，是我们支撑到今天的目标！”林箐的声音有些凌厉，随后又缓和下来：“我想我不说，你也不会忘记的。”
席暮深就站在那里，感觉背后阴冷一片。
林箐转过头，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公司还忙，我在这里陪着小暖吧。”
席暮深回到车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他才将车开回到别墅。
别墅里静悄悄的，牧绵当然没有回来。
菲儿看着他这个时候回来，微微有些吃惊，但是看着席暮深阴沉的面庞，也就没有敢多问。
席暮深走到楼上，一个人站在卧室门口。
豪华的房间，到处都充斥着她的存在。
特别是牧绵喜欢暖色的床单，事实上，他更喜欢深色的。
但是，她更喜欢这种华丽的洛可可式的风格，所以他的卧室，也就由着她来折腾了。
这里，已经陌生的不像是以前的地方了，就像是他的心，连他自己都认不清了。
席暮深看着那张巨幅的婚纱照，然后想起了林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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