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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竹屋精舍,只有小小的三间。
言寸心挽着谢凝的手走进去,屋子里早准备好了清酒小菜。
冬日的夜里,红烛低烧,罗帐昏黄,素手在灯下把盏,亲手送到嘴边,柔声相劝,谁能不酥了半个身子,百依百顺呢?
谢凝就着言寸心的手喝下了秘色瓷小盏里的酒,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以袖轻轻地擦拭着嘴角,问道:“小娘子早看出我是个女子了吧?所以才这般放心让我进房的?真不知是叫人难过还是欣慰呢。”
言寸心也不例外,将酒盏放下,叹了口气说:“小姐,我等风尘女子,一双眼睛里看的只是男人,双手摸的也都是男人,若是连男女都分不出,还卖什么笑?不过,若非小姐耳朵上的耳洞,奴一时也认不出来呢,堂堂女帝,一双手上竟比奴这等烟花女子还粗糙些。”
谢凝的神色蓦地一变,“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陛下?”
言寸心柔媚地笑了,“钟铭之是什么身份我不是不认得,他身边那位满身檀香的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只礼佛不问世事的汝南王景渊。
还有两位,一个满京城都见过他凯旋时的样子,那是太尉陆离,剩下一个虎口布满老茧,必定是个练武之人,不是将军便是中郎将。
这么一大群人出现在珠语楼里,钟铭之对你还敬重有加,一个字也不敢反对,普天下的女子谁能有此殊荣?除了长乐宫里的老太后,也就紫宸殿里的女帝了,不是么?”
“你……”
谢凝的脸色白了白,“你知道朕的身份,还敢让朕进来?”
“我当然要让你来了,这天赐良机,我又怎能错过呢?”
言寸心笑道,“怪只怪你这女帝未免太不像样,竟然到这肮脏之地来!”
谢凝的神色更加惊疑,她咬了咬嘴唇,猛地站了起来,拂袖便走。
“哼!
扫兴!”
“是么?我可不觉得。”
言寸心一手斜支着脸颊,慵懒地坐着把玩着手里的秘色瓷,慢悠悠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得不错,只是我的静心小筑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即便那个人是你,陛下。”
谢凝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一阵晕眩便袭来,谢凝脚下一个踉跄,不由得伸手扶住了椅背。
她震惊地看着言寸心,怒道:“你……放肆!
你竟敢对朕下毒?朕要……要诛你九族!”
“陛下可不要随便说话,将自己搭进去可就不好了。”
言寸心笑了,声音越发温柔娇软,“放心,不过是区区迷1药罢了,我不过是想尝尝女帝的滋味。
真真是……机会千载难逢呀!”
“你……你!”
谢凝脸上又红又白,半天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倒下。
言寸心的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将她抱住,纤指划过女帝雪白的脸庞,猛地觉察她脸上有异,几下抹开才看到女帝脸上的伤痕。
言寸心一怔,叹了口气道:“也是个苦命人,可惜了,谁叫你生在谢家呢?姓谢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女帝。”
她抱着谢凝放在床上,抬手放下了帷幕。
雅间里,钟铭之跟陀螺一样团团转,恨不得将楼板给踩穿了,他看着优哉游哉喝茶的几人,心火上冒,要不打不过,现在一定上去将茶桌给掀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悠闲了?这都过去一刻钟了,她还没回来,要是出事怎么办?我们谁能担待得起?”
陆离抬手又斟了一盏茶,淡淡道:“只要不是男子,问题不大。”
钟铭之恨不得将白眼翻到后脑勺去,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满脸怒容,咬牙道:“陆离,难道你就不在意她的名声了?你这个样子怎么配说喜欢她?”
“给她想要的,随她所欲,这不是很好么?”
陆离低头喝茶,问道:“你说是吧?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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