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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终于过去。
风澹渊坐在床边,看着魏紫惨白的小脸。
她的五官生得极好,站在阳光下淡然一笑,便如五月牡丹盛开,美丽而雍容。
可如今,这朵牡丹却枯了——她躺在床上,蹙着眉头的样子,让他的心像被一直大手捏着,闷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的烧一直到黎明才退。
她的左肩和背裹了厚厚的纱布,触目惊心。
他握着她的手,冰冷一片。
风宿来了,跟风澹渊低声道:“主子,那人已经招了,这是供词。”
又拿出几张纸:“这是过往的一些事,时间有些紧,暂时只有这些。”
风澹渊接过,瞧了一遍,随后站起身来:“该上早朝了。”
整好衣冠,取了折子和供词,风澹渊大步朝紫宸殿行去。
路上,他想着昨晚与皇帝的对话。
在皇帝寝宫,他长袍一掀,罕见地跪在还着寝衣的皇帝面前:“皇上,我替魏紫告御状。”
皇帝吃了一惊,赶紧扶他起来:“起来说话。”
又问:“魏紫?魏家那位三小姐。”
他大大方方承认:“是。
武威郡主派人杀她,如今她身受重伤,就躺在太医院中。
至于是武威郡主动手的证据,明日早朝我自会递上。”
皇帝抿着唇,深深看着他,许久才道:“为了一个女子,你要扳倒陆家?”
他目光凌厉:“是。”
皇帝明白了,这一次,是武威郡主触到了他的逆鳞,更清楚他既然说出了口,那此事是毫无挽回可能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声音颇为疲惫:“先不说武威郡主。
你应该明白,陆折戟的事一旦公开,好不容易平定的西域必要起波澜。”
他点头:“清楚,也正好趁此机会把朝中余孽清理干净。”
皇帝道:“东海、南陲、北疆皆蠢蠢欲动,此时重翻西域之事,并非好时机。”
他眉目张扬:“任何时候都不是好时机。
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皇帝沉默,直白地问:“那位魏家小姐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为替她出头气,你要冒如此大的险?”
他毫不避讳,只反问道:“只要她点头,我便立刻迎娶她进门。
您说重不重要?”
皇帝一愣:“她不肯嫁你?”
他不想继续这话题了:“暂时罢了。”
皇帝哭笑不得,本想打趣他几句,但一想到此事的棘手,却只能长叹一声道:“你既然决定了,就这样吧。
不过,国库很缺钱,人我可以给你,但摆平这场祸事需要的军资,你自己想办法。”
他回:“好,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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