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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把手术情况跟何老伯说了,也把孩子不一定能存活的真相讲了。
何老伯呆滞许久,才道:“你尽力了……”
再多劝慰的话都是苍白又无力,魏紫索性不讲了。
吴太医喟叹一声:“你也不必如此沮丧。
说实话,对这个孩子来说,若不是你在,他怕是一点存活的希望都没有。
如今,至少还有希望。”
楚太医亦道:“对,大夫又不是神仙。
也不怕你笑话,若是在皇宫里有这样的病例,没有人会去救的,一来没那个本事,二来如此危险的事,哪个太医敢去沾?谁的命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说到最后,楚太医嗤笑一声,嘲讽自己,也嘲讽过往只求无过的太医院。
他看着魏紫,行了一个大礼:“在做这个手术前,我并不知道医术能达到何种高度;看完这个手术,魏太医,我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求您不吝赐教!”
江太医和吴太医闻此,皆肃穆行礼。
魏紫苦笑:“你们这安慰水平也有待提高啊。
好,以后我会将我所学倾囊相授,丑话说前面,我会很严厉,奖有,罚也一定有,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楚太医笑道:“这倒不怕,我从小就是被我师傅打大的,皮厚着呢!”
江太医装着惆怅的样子:“那我可就糟了,我是女子,皮可不厚。”
吴太医又补了一句:“魏太医还是得悠着点,我还没成亲,身上可不能留疤。”
经这么一番插科打诨,魏紫心情倒好了许多,不由笑道:“我不打人。”
*
转眼之间,已又是一日一夜过去。
魏紫一边面忙鼠疫之事,一面照看何氏和她的孩子,城南外的世界仿佛与她隔离了一般。
唯有吃饭时,听太医院的人聊天,才知些帝都的新鲜事。
“听说了吗?初一去宫中参宴的人都倒霉了!”
“这两日都是我轮班,我就知道城南发生了啥,快说说,参宴的人怎么倒霉了?”
“被皇后训斥了——哎,也不能说训斥,反正就是拐着弯说他们享百姓之福,却不顾百姓之艰辛。
皇后口才本就好,又跟太子一搭一唱的,把参宴的人说得一个个面红耳赤,总之有钱的捐钱,有物的捐物,剩下的就出力。
喏,你不觉得今日咱们这里炭火特别旺吗?就是云氏族人捐的炭!”
“你不说我还没察觉,这每日风里来雪里去的,我这人都冻迟钝啰!”
“话说回来,若是在皇后提这事之前,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那还能得一个‘乐善好施’的美名,如今这算什么?‘将功折过’?啧啧,费力不讨好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让我说,皇后这件事干得漂亮啊,就该如此!
太太平平的时候,城北的人鲜衣怒马,现在疫情如此严重,他们依旧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若说这钱都是他们自己挣的也就算了,可谁心里不清楚,从来都是百姓供养着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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