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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他像是入了魔般,语气恍惚:“只要过了明天,只要过了明天……”
初浅打断他的话:“十多年前,暗夜带我回去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了。我不知道你是抱着怎么样一种心理和警方做交易的,但是苏易,你若让我活着离开,我日后一定不会忘了这件事。”
“你要么就把我的记忆删干净,骗我一辈子。要么就趁早杀了我灭口。”
初浅说的话,若是别人,早就被苏易分了尸。
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靠葡萄糖营养液撑下来,先不说身体虚弱,手脚被捆了足够长的时间,肌肉萎缩就令她提不起半分力气。
甚至看不到他的脸。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威胁她。
苏易不知道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该恼怒她说的这些话……偏偏他拿她没一点办法,下不了狠手又无法逼她。
“我不想骂人。”初浅的力气所剩无几:“出去。”
苏易抚着她后颈的手一顿。
初浅声音冰冷:“我不想吐在你身上。”
她的洁癖,哪怕是失了忆,那种与生俱来的感觉也不会消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不记得了,照样会恶心。
她和苏易的师兄妹情谊,早就在得知他设计和警方一起分解暗组织的圈套时被消磨干净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过是个杀暗夜屠同伴的仇人。
“激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苏易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几分难以克制的戾气来:“你听话,那个人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初浅觉得可笑:“十年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听话的人?”
“好话不说第二遍,滚!”
初浅克制了半个多月的情绪终于凝聚成一个字,吐露出来。
她期待他掐死她。
但苏易又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的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终于走了。
初浅无力的躺在床上,手背处针头输进来的液体格外冰凉,将她整只胳膊都冻得僵硬。
漫漫无际的黑暗中,她突然感到耳畔的通讯器震动了一声。
下意识的想去碰,手腕却被紧紧的缠在床上,她用力挣了两下,腕边的束缚纹丝不动,手背上的针头倒是偏了。
初浅再用力挣了两下,针头从她手背上掉了出来,在空中滑落出去,被她抓在了手心里。
虽然就是个小小的针头……
初浅还是抱着希望握在掌心,一点点的磨着腕上的粗布。
就这样一直磨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磨断了一层。
又一小层。
初浅磨得整个手臂都麻了,手腕处的粗布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她用尽全力挣了一下,竟然真的给挣开了。
一只胳膊恢复了自由,初浅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把眼睛处的黑布给扯掉了。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是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半个多月都没有接触到光线的眼睛一时还适应不太了。
是个小洋房,白色的床上沾满了她手背溢出来的血,枕头上还有后颈流出来的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渗出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