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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清,醒醒,先别睡。”
“怎么...”
骆其清这会还没从睡意中脱离,只是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应他。
邢宇:“你有没有觉着后面那辆车有点奇怪?”
“?”
这话倒是让骆其清立马变精神不少。
他撑着座椅起身,然后扒着椅背从后窗看过去。
一辆黑色越野正开在他们后面,大概离着还有十几米距离。
“哪里奇怪了?”他一时间也没看出来。
“它没上牌。”
众所周知,伦敦对交通管控虽然不严,但对汽车可是有严格的限制,
无牌车居然也能上公路么...
“而且...”邢宇目光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这车在跟着咱们。”
骆其清:“万一也是刚好走这条道去机场呢?”
他顺势看了眼周围,现在应该已经开到了郊区地段,周围没有人,甚至可以说除了路灯就只剩下黑压压的树林。
但这的确是通向机场的路。
“不可能。”
邢宇语气很笃定:“我中途变了路线,特意多绕了一段路,但他全程也都跟着。”
没上牌的车,疑似跟踪的行为...
“该不会是那些媒体吧。”骆其清下意识猜测,毕竟刚才在那边也有见识到,要是没有安保他估计连底裤都要那群人给扒光。
挖到Devil的真实身份,绝对会是个大新闻。
但要真是这样,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骆其清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转头就要在座椅上找手机:“不行我得跟教练说一下...”
哪知道刚摸索到手机。
“卧槽!”
突然的提速让骆其清重心不稳,差点磕到车门,他赶紧直起身,就看见邢宇正在猛转方向盘。
“喂,你在....!”
话未说完,他余光一瞥,瞳孔却是猛然骤缩——
身后的车竟然也提了速,看着就像是在朝他们冲撞过来,不对,比他们速度还要快!!
两车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拉近!
“危险!!!”
骆其清甚至还没看清那辆车驾驶人的脸,刺眼的白光蓦然把整个车厢照亮。
“轰——!”
车子被剧烈冲击登时腾空翻起,骆其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周身所有场景都在跟着颠倒。
他两眼一黑。
半秒后,随着几乎要震破耳膜的碰撞声落下。
世界安静了。
-
医院。
消毒水和各种药水混杂的味道令人作呕。
骆其清缩在手术室前的座椅上。
他近乎呆滞地伸出手,看着上面因为受伤而缠绕的绷带,然后,颤抖着把手往上,轻轻触摸被缝了针,包上纱布的额头。
不对,不对。
他明明才结束比赛,他和邢宇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们要回国了。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抬起头,把空洞的目光转向手术室大门。
看着就冰冷的两扇门紧紧合上,旁边还亮着一个无比扎眼的红色灯光。
手术中。
为什么还在手术中。
骆其清精神恍惚地想起车祸发生前,邢宇猛打方向盘,让车头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调转,让自己迎向那辆车。
邢宇救了他。
不然以那辆车的撞击剧烈程度,他绝对已经粉身碎骨。
可他现在宁愿里面在接受手术的人是自己。
这个对开赛车完全没有天赋的家伙,在最后危机关头居然学会了原地起漂。
喂...你快醒过来看一看啊...
这一定是梦对吧。
他一定还在车上没睡醒。
没错吧...
想到这里,骆其清突然伸出手,朝着自己左手臂的伤口用力一摁。
结果登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没直接让他晕过去,生理性泪水也在瞬间覆上眼眶。
......
哭个屁啊。
骆其清别过头,用衣袖擦掉眼泪。
可是疼痛却让他慌了,他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盼,终于在混乱中想起可以找手机。
他拿起旁边的塑料袋子——救护车开到现场时把他的随身物品都装进了袋子里,发现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一半,甚至边角已经能看见里面的电板。
开不了机。
没电了,一定是没电了,不要慌张。
他倏地站起来,拖着僵硬冰冷的躯体,一瘸一拐地走向护士站。两个值班护士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问他是哪个病房的,这种时候不要到处走动。
骆其清强撑着仅剩的一丝理智,说话时声音发着颤,请求她们借给他一个充电器。
给手机插上充电线,这个外观近乎报废的电子产品终于亮起了光。
可他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屏幕,不敢松懈分毫。
开机之后,无数消息如泉涌般一个接着一个弹出来。
三十二通未接电话,四十条未读消息。
看清上面的名字,骆其清神色一怔——
全部来自周棘。
【。:怎么一天都不回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说已经把事都处理完了?】
【。:看见了给我回个话】
被送来医院时是凌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骆其清大脑一片空白。
他突然感觉到了迷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棘。
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周棘解释这一切。
他机械地滑动消息,看着周棘一条又一条跟他分享日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每看一条,他就感觉肩上多压了一条铁杵,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压垮。
直到最后滑到底,骆其清看见是周棘给他发的一张图片——
那是一对银色素戒。
【。:我在内侧刻上了我们的名字】
其实我觉得我们名字还挺配的?
周藤如棘、骆其为清。
要不要我标个自愿赠予?但是这戒指不值钱,等以后我再送你个更贵的吧。
骆其清,我都送这个了,你应该明白我心意吧?
快点回来吧,我第一次觉得三个月这么久。
有点想你了。
骆其清捧着手机,他埋着头蹲在角落,眼眶再也笼不住泪水,泪流满面,整个人瑟缩喘息着,直到完全泣不成声。
他回不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毁了。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混乱如麻,如同走音的吉他被拨片用力刮奏发出刺耳的噪音。骆其清抽噎着,手指发颤,艰难地在屏幕上敲下字句。
别耽误周棘...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脸面再去见他了...
几个字在信息框打了删删了打,却迟迟做不出决定,直到天空外炸起一声惊雷,脑子里最后一根琴弦终于彻底绷断。他紧闭双眼,摁下发送。
【Qing: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而在这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同熄灭了。
今日的伦敦还是黑云压城,像是一场压抑的黑色噩梦。白昼在不觉间变成黑夜,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丝变幻成了细针,一根一根,一寸一寸,狠狠扎进他的身体。
骆其清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面,发出一声极度崩溃的喘息。
而这场在伦敦下了二十世纪凄冷的阴雨。
似乎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