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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他对一切都索然无味,说不定哪一朝醒来又是一场空。世事无常,真心容易被伤,何必让自己被绑住呢。
他曾有孤独终老的心思,只想辅佐君王,光耀门楣,而盛染是个意外。
一把缠绕了花枝的匕首恍惚间刺到他心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寻不到良药了,而那刀刃想拔都拔不了。
他幽幽地看了眼盛匡,这家伙在大理寺里,衣食住行他可曾短缺过他?虽是犯人,可他把这人当成未来舅兄,照料得他宛如在养老。他中毒那回,自己不眠不休地陪着,废多大代价才把他救回来。
如今不查也知,下毒、刺杀都是周家的手笔,太子心中跟明镜似的,只等收网。
盛匡狐狸似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稍安勿躁,待你与染儿成亲,来日方长嘛。”
哼,现在知道难受了。当年我在牢里想尽办法托人找妹妹,求爷爷告奶奶,你他娘的把我妹妹困在随便做外室,就是不告诉我。
如今有你等的,谢子蘅啊谢子蘅,反正你也寡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几个月。
…
谢辰冷着面坐在马车里,见蔺长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往车壁一靠,冷声呵道:“你别碰我!”
蔺长星猛然被凶,刚搭到她肩上的手讪讪收回,好言哄道:“姐姐,你别生气了,只是做场戏。”
谢辰眼皮微掀:“什么戏?”
蔺长星笑了笑,仅是将这话说出口就很高兴:“自然是我们俩情投意合,我急着要娶你的戏。”
谢辰垂下眼帘,陷入沉默,直到被蔺长星扯了扯袖子,才抬眼轻声问他:“原来这是戏?”
她的眼睛雾蒙蒙得笼着层纱,声音宛如在梦里时的低语呢喃,似是怕梦醒,又是惆帐和彷徨。
情投意合,娶她,这一路的折腾与嬉笑,若只是一场戏,一场梦,何时醒了就散了吗?
见她如此问,蔺长星岂会不知她心里所想,当即色变,抓着她手解释:“不全是戏,我是真心的。”按计划要闹一场,是他自己选了这样唐突的方式,不为什么,只想带谢辰疯上一疯。
“只不过不得不做给别人看。”
谢辰疑惑,没好气道:“陆千载教你的?”
“是啊,”看她脸色放晴,蔺长星软声道:“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教我的,还有你爹。”
“我爹爹……到底为何?”连太子都掺和进来,此事已经不关乎她跟蔺长星的私情。
谢辰问完心中有数,定是陆千载的意思,她早该知道,陆国师不做赔本的买卖。
蔺长星默了默,不忍此时就告诉谢辰,告诉她从前二十年的难堪难忍尽是笑话,便道:“他们自有安排,你宽心便好。”
“宽心?”谢辰不置可否,将车窗打开,外头的大风刮进香软的车厢,急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若按陆千载的意思,戏做到这里已然足够,宴京很快便会风云四起,瞬时揭出当年的秘辛。
便是想换个温和的法子也不成,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按理,他的事情已经做完。
太子殿下说,母亲今日就可以进宫接父王回来,此后和没有烦心事了。
当他得知谢辰与他所谓的命格,不过是帝王与权臣的一场博弈,是前国师的信口胡言,他心疼自己,更心疼谢辰。
他们总该做一点事情来发泄,来庆祝,今日疯疯癫癫便疯疯癫癫吧,谁也管不着他们。
她还不晓得,等疯完,他就亲口告诉她。
马车转过一条街,谢辰证实了心之所想,“掉头回去。”
他道:“不行。”
谢辰瞪他眼,换了个法子,“那就去我的别院。”
“也不行。”
谢辰扶额,心里焦躁,却尽量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我不信这也是太子与父亲的意思,你是不是借此来戏弄我?听话,让我回去。”
他摇摇头,执拗道:“我说了,要你嫁给我,你回我家,等我父王回来商议。”
听他说胡话,谢辰气笑了:“这也是国师的主意?”
“回家我跟你说。”
谢辰还不知情,蔺长星说一半藏一半,她听不明白,亦说不通,索性捂住耳朵不理他。
等马车驶进王府,她下了车便要跑,蔺长星拦住她,又将她抱起。
“你不能走。”
谢辰快被他气哭了:“蔺长星!”
他不怕她生气,抱着人回到自己屋子,踢上了门。
收着力气将她扔到床上,笑道:“不嫁也成,你休想再出这道门。”
谢辰不知他哪来的底气,顺手拿起枕头砸过去,“你如今的出息都用在我身上了!”
蔺长星茫然,挠头笑了一下:“怎么会,我在你身上是最没有出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