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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别墅客厅里。
盛问音怔忪地听着祈肆的一言一句。
祈肆说得并不多,因为他对当年发生的事,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
他跟盛问音说的,是这件事背后盘根错节的事件链。
他希望能用更宏观的角度,在讲述时,让盛问音明白,简华章当年的死,是很多因素造成的,不是她的错。
鳄鱼不是始作俑者,他只是完成了上面交付给他的任务,他在整个事件中,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卒子。
下令要简华章命的那个人,是季长青。
当年正值季长青需要潜逃,金蝉脱壳的时间,他需要简华章这个“替身”。
但季长青又是怎么知道,当时的简华章,是在国外的鹰集团卧底的呢?
很简单。
他有内应。
季长青能在当年呼风唤雨,十年不倒,自然与上面的一些人,进行过交易。
内部的派系之争,在任何国家都是不可避免的。
那次季长青出事之后,紧接着,就是上面大清洗,这也进一步佐证了,简华章的信息,就是上面的某些人,透露给季长青的。
这些年,简华章的死因,一直扑朔迷离,可官方认定的,就是殉职。
直到简华章曾经的战友,陆指院的副校长,提交了一份怀疑文件,他觉得,自己的老朋友简华章,死得蹊跷,希望上面能调查。
上面立刻展开调查。
可调查何其困难?
因为,有人压着,根本不想事情揭发。
简华章的死,是派系争斗的牺牲品,简华章的死因,又何尝不是某些高层的遮羞布。
这次如果不是祈肆通过安娜丝的手机,窃听到冥和恪的对话,知道调查方向错了,简华章根本不是死在国外的。
大概真相,至今也无法大白。
祈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另一边,将低垂着头,始终一动不动的女孩抱进怀里。
抱住了她,他才发现,她不是没动,她在动,她的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如同濒死的人,肌肉机械式的抽搐。
祈肆蹲下来,对上女孩的脸,看清了她鲜红的眼眶,与睁得硕大,难以置信的瞳孔。
一滴眼泪从她眼中滴出,重重地砸在祈肆的手背上,烫的他手指一颤。
他立刻捧住女孩的脸,细声轻哄着:“不是你的错,真的……”
盛问音仰起头,眼中的雾气越来越多,睫毛很快被潮气打湿,她试图张口,可喉咙里像被堵了千般棉絮,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盛问音哽咽了许久,眼泪无声地冲刷过她的脸庞,她音色颤抖:“我当时……还很委屈……”
天降横祸,一开始是校车玻璃无端碎裂,接着还遇上小型车祸,她那天一直在哭。
坐在医务室里也在哭,认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嘴里不住的喊着要爸爸,要爷爷,要奶奶。
她被宠得太过,在家里向来是要月亮不摘星星,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吃了苦,全家人都要围着她转。
她认为那天是意外,认为自己不巧倒了霉,才在校门口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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