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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雪一见人就唯唯诺诺，跟在黑泽后面，小小声的和他咬耳朵：“他长得像倭瓜，你觉得吗？”
黑泽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很快又复原回去，他只是说：“薄雪，不要被人发现。”
薄雪窃喜，像只翘了尾巴的小孔雀，抱着黑泽的手臂：“我这样说别人坏话，你会讨厌我吗？”
黑泽毫不犹豫：“讨厌你的话，可以别靠近我，回去吗？”
薄雪斩钉截铁：“不可以！”
……
……
他们打打闹闹间，就被带到了一间净室。
薄雪探头去看，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和他们穿着同样规格的白和服的孩子，显然是昨天下午他们看到的那些。
只是……这数量好像不太对劲。
薄雪偷偷拉了拉黑泽的袖子，问：“还有其他人呢？”
黑泽还没回答，就有人插起了嘴：“他们经受不住神明的召唤，已经回到极乐净土了。”
薄雪小声和黑泽耳语：“那不就是死了吗。”
黑泽没理他。
很快，社长也进来了，还带着昨天薄雪偷看的时候被发现斥责的神明替身。
说是吃饭，可惜薄雪在他们手上拿着的碗里，连一粒米都没有看见。
社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指了指身后的碗：“今天的苦修课程是——受洗。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为了更好的洗脱自己的原罪，我们伟大而光辉的神明需要祂忠实的信徒以鲜血来纠正错误，以表自己的信仰至高无上。”
“今日，我们亲爱的孩子们都没有用过午餐，也没有沾染上人间的污秽，最适合受洗。”
“所以——现在，请你们用鲜血来表明你们最忠诚的真心吧！”
语音刚落，每个孩子都被分化到了一个大海碗。
那只碗足有薄雪的脸那么大，如果全部用鲜血填满，那人估计也晕过去了。
这么多孩子……要灌这么多的血……
那这些多余的血，该用到哪里去呢？
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领完了碗后，社长带着他们进入了里面的内室。
房间装修得很古朴典雅，一副墨梅图，卷轴悬挂在墙上，画卷徐徐展开。
光滑的地板上放着很多蒲团软垫，再往前，正中央的地方，供着一小樽雕像。
雕像上的人一条白绫覆目，身形灵动，执着一张画卷，笑看着外界。
社长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夏夜神明。”
他的语气虔诚极了，带着无法抹去的狂热，像是信仰的神明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一样。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将会来收取你们的碗。”社长语气带着疯狂，“我会请与神明最为贴近的神明替身来为你们检测血液的纯净，从而选出下一任的神明替身，你们懂了吗？”
所有的预选者有些畏畏缩缩的，但是还是应声：“社长大人，懂了。”
社长满意地笑了，他带着侍从们退出房间，对着候选的孩子们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那么，请现在就开始吧！”
木质的门关上了。
候选者们不过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有几个心狠一点的，已经在用神社留下的刀子比划自己的手腕了。
然而，更多的孩子连刀都没有拿起来，他们踟蹰着，观望着，企图从别人的动作里找回自己的勇气。
好像在自我催眠——
不痛的，不会痛苦的。
薄雪看着黑泽有些煞白的脸，像是逛街一般，绕到了他的碗面前。
薄雪凑近黑泽，几乎是面贴着面道：“黑泽，你好像很厌恶这个活动呢，那我来帮帮你吧。”
话音刚落，薄雪就早有预谋地狠狠砸向了黑泽的碗——
下一秒，瓷器破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一点。
黑泽握住薄雪的手腕，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问：“你要干什么，薄雪？”
薄雪笑眯眯地回答，漫不经心道：“你猜，黑泽，晚上再见。”
下一秒，房门被粗暴地推开，进来了几个彪形大汉。
“是谁打碎了碗？”
薄雪无辜地指了指黑泽：“是他。大人，请把他拖出去吧，他已经丧失了为神明大人服务的资格。”
黑泽有些急，他弄不明白薄雪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想去拉薄雪的衣角，可是薄雪躲闪得太快了，黑泽还没有伸出手，就被人拖走，
门再次合上了，薄雪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暴·力行为是被默认允许的啊。
那就好办多了。
薄雪没有再看黑泽，而是转向众人，勾了勾唇角，笑容灿烂：“你们还有谁，想要为神明大人服务的吗？”
众人噤声，呐呐不敢言语。
薄雪踩在那些破碎的瓷片上，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考虑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是我来砸，还是你们自己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