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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道：“我其实并未看到铁鞋大盗的脸，我的眼睛并不是他弄伤的，当时有一个女子，只有在我家一段时间，听说我的眼睛和她有关，可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陆小凤觉得很匪夷所思。
花满楼点头，“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因为我太过悲伤而忘记了，但我知道，并非如此。”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因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
陆小凤的心忽然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欧阳清。
或许是他们说的太认真，或许是在这个地方他们根本没有戒心，故而没有发现刻意隐藏了脚步声和呼吸的欧阳清。
欧阳清当然并不是要偷听，她不过是来偷偷看一眼花满楼有没有睡着，这一路上花满楼为了照顾她休息的并不多，她夜里会经常被伤口疼醒，花满楼总是和她说话转移痛苦。
所以在顾婉严厉的批评了她的恃宠而骄之后她决定来看看花满楼有没有睡，是不是需要她捏捏肩膀锤锤腿什么的，她也知道花满楼睡觉很轻，故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然后她就听见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陆小凤有些不自在，却见欧阳清将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有些苦恼，这可怎么办。
“陆小凤？”花满楼疑惑了一下，很快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清儿？”
即便花满楼看不到听不到，他还闻得到，欧阳清叹了口气，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瞒过花满楼？
陆小凤摸摸自己重新长出来的两摸胡子，道：“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花满楼太厉害。
欧阳清走到花满楼身边，抬头看他，花满楼微微避开了一下，欧阳清垂眸，坐在桌边，问道：“你是不愿意我知道吗？”
花满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只是不想让你忧心。”
他实在是太温柔了，只是听着他说话似乎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欧阳清道：“你怕我会吃醋？我才不会吃醋！”
但这样的说法方式却十足的没有说服力。
花满楼笑了笑，道：“家人一直骗我说我的眼睛是在七岁那年被伤的，但我这些年来已渐渐想了起来，我不能视物的那年，应该是是十四岁。”
“十四？”
不仅欧阳清惊讶了，就连陆小凤都觉得吃惊，十四岁已经不小了，他那年就已跟着师父混迹江湖，成为了连挑七个水匪窝子的少年侠士。
那个时候花满楼应当也满身武艺，他怎么还会被重伤？
陆小凤转瞬又明白了，那肯定是因为一个女人，他忍不住去看欧阳清，欧阳清正看着花满楼，两个人之间脉脉流淌着一种安静而祥和的气氛，欧阳清真的如她所说并没有吃味，她只是静静的在聆听花满楼的过去。
花满楼回忆了一下，但也不是很确定，“我只记得一个女人，她应该比我年长一些，从某个海岛过来。”
花满楼只想到这里，其余的就不知道了，欧阳清心里肯定不好受，花满楼的眼睛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这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陆小凤却别有一番思量，欧阳清没有听到他和花满楼之前的那些话，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神秘女人应该和花满楼有关，但陆小凤却觉得，那个女人，或许就是花满楼口中那个和他有一段渊源的女人。
—
欧阳清并没有过多纠缠于这段故事，因为顾婉给她讲了很多。
自从顾婉知道她和花满楼在一起之后就刻意的给她教授了她一些必要的知识，甚至连她闺房之术的小书本，她都有许多，但她哪里敢看，每一次只偷偷翻一番，稍微脑补一下花满楼，就觉得鼻内鲜血喷涌，故而再也不敢造次，将那些册子好端端的放在房里。
除此之外顾婉当然还给她讲了如何应对男人之前的女人，当然，要点还是不要过多纠缠，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已及适度的悲伤心痛和小聪明。
欧阳清当时学的是头头是道，现在却发现做起来太困难，不过好在现在那不知名的情敌还未出现，欧阳清决定趁着现在和花满楼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她气哼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结果顾婉忍不住敲了门进来。
欧阳清便告诉顾婉自己的决定，惹的顾婉哈哈大笑，心道自己这个女儿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死丫头，你娘当初都没有这么大胆。”
欧阳清嘟嘟嘴，“那你不是说当初爹爹可是万人迷嘛，你是怎么搞定爹爹的？”
顾婉道：“哎，你娘当初可是出了名的百变俏佳人啊。”
“噗——”陆小凤一口茶喷了出来，花满楼也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两间房子就在隔壁，没什么隔音效果，但即便是有膈应效果的房子，对这些耳目过人的武林高手来说那也形同虚设，陆小凤本来是不想偷听的，但奈何欧阳清一开口就让他瞠目结舌，于是觉得还是听一听才能保住保住花满楼的贞-操啊。
顾婉冷笑了一声，心道，让你们听！
继而又道：“当然，还要学会诱-惑男人。”
陆小凤听得大瞪双眼，这娘亲当的，举世无双了！
欧阳清道：“怎么诱-惑？”
顾婉笑道：“当然是……”
陆小凤听不到了，挨着墙边，就听欧阳清跺脚，“可是花满楼都看不到呀，露什么露。”
“……”陆小凤觉得差点又要喷茶。
花满楼拎着他的衣服，将他抓了回来，但陆小凤看到花满楼的耳朵红了，于是贼笑了一会儿，回去休息了。
他需要早早休息，因为他将在晚上前往叶凌风所在的地方。
顾婉给欧阳清眨了眨眼睛，欧阳清知道顾婉刚才是故意的，大概是她心情好，故而想捉弄一下隔壁的两位晚辈。
顾婉低声道：“你没什么可担心的，花公子对你的心意娘亲可以保证，但清儿……”顾婉有些犹豫，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看着欧阳清清澈的眼眸，心中一痛，“你为何总不愿相信别人。”
欧阳清一怔，懵懵懂懂的摇头，“我没有。”
顾婉道：“你怎么没有，当初为了让你相信我是你娘，我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为了让你相信欧阳克不是你亲哥哥，我用尽了办法。你从没有相信过叶雪，你甚至对陆小凤会全心全意帮你心存疑惑，你不相信花满楼会爱你，甚至不相信叶凌风是你的父亲……”
顾婉每说一句，欧阳清的脸色就白一层，顾婉句句正中红心。
欧阳清辩白道；“可……没有一个人不是自私的，我难道必须要对一个人放下所有的伪装，然后被伤害的遍体鳞伤？”
顾婉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她，“以你的经历，你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欧阳清茫然无措，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但是……“可是我依然知道我喜欢叶雪，我知道陆小凤是我的朋友，我也同样喜欢着花满楼，有什么不对吗？”
顾婉摇头，她说不下去，欧阳清的这种心结恐怕还要慢慢的才能褪去，她只是担心这是否是因为她太小离开母亲，缺乏安全之感所造成的。
心中又是一番内疚。
而那边，陆小凤和花满楼自然也听到了顾婉的话。
陆小凤故意说道：“啊，听了这个真叫我心里难受。”
花满楼却微微一笑，道：“事情总会有转机。”
陆小凤知道若是这里真有人想不开，那也一定是他而不会是花满楼，不过他还是拍拍花满楼的肩膀，道：“你看，若是喜欢上那个丫头，恐怕真的是麻烦不断了。”
单单是欧阳清的身份，就十足的糟糕了。
花满楼道：“我会有办法的。”
他虽然曾经为此担心过，但他在朋友面前从来不表现出来。
陆小凤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
花满楼刚想感谢一番，就听陆小凤又道：“你看那丫头正想将你煮了吃了，你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着小菜下饭吧。”
花满楼无语的走了，心道陆小凤果然是鸟嘴里吐不出人话来。
—
陆小凤是一个人去见叶凌风的，因为叶凌风不愿意见其他人，所以花满楼和欧阳清就都没有去。
顾婉在给他们准备行头，她本想暗暗跟着，但又怕自己忍不住，欧阳清极力劝阻不让她过去，因为叶凌风如今的模样，真的惨不忍睹，就连她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现在都有些怯场。若是顾婉去了，恐怕会把持不住，当场失声痛哭吧。
顾婉便听了她的劝告，决定安心在家等着，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永远医治不好，顾婉心道若是真的一好不了，她也要跟着叶凌风一起走，一起生一起死。
花满楼在点香，顾婉闻得出来那是一种放松心情的香，她也知道花满楼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也知道他武功高强，性格淡然，虽然眼睛有疾，但却对他一丝影响都没有，心里越发敬佩起这个晚辈来，就觉得清儿如果跟着他，这一辈子当真是享福了。
于是便喜滋滋的多给花满楼的包袱了装了两个馍馍，欧阳清道：“娘亲你偏心！”
花满楼点香的手顿了顿，他听着欧阳清和顾婉你来我往的吵嘴，这段时间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顾婉脚不沾地的忙里忙外，欧阳清知道她这是心里着急，过了大概一刻钟，一声苍鹰低鸣起来，顾婉忙站在窗前，一只盘旋着的黑色大鹰落在了窗口，顾婉道：“你们该走了。”
花满楼拎起两个早已几个准备好的包袱，欧阳清的那个比自己的要大了不少，也不知道顾婉给她装了多少东西，母亲的心意总是如此，花满楼含笑看着欧阳清和顾婉道别，然后含笑走向自己。
花满楼虽然看不到，但是却知道别人是什么表情，这一点陆小凤感受最深，无论他是在偷笑，还是在偷偷发愁，疑惑在偷偷看漂亮的女孩儿，花满楼一定都知道。
所以此刻，花满楼知道欧阳清在笑，并且十分的开心。
“你在笑什么？”花满楼忍不住问。
欧阳清皱着脸看花满楼，“你怎么又知道！”
这语气活脱脱的和陆小凤一模一样，花满楼笑意很是明显，带着一丝丝不能被人察觉的得意，“嗯，我当然知道。”
欧阳清嘟囔道：“因为觉得父母快要见面了，所以很开心。”
花满楼问道：“你占卜了？”
欧阳清抬头看他，“你不会不高兴吧，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不会时不时就吐血的。”
花满楼道：“即便这样，我也会担心你。”
欧阳清的手被花满楼紧紧攥着，她靠过去亲昵的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道：“谢谢你，我有分寸。”
花满楼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道：“我们上车吧。”
这是目前为止，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最亲密的动作，欧阳清微微红了脸，低着头上了马车。但心里又想，“这种时候就应该按照娘亲说的那样反客为主，哎，看来果然是实战经验不足，下次一定要先探得良机！”
花满楼放好了包袱，就觉得身边的人安静的不像话，忽然间就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马车缓缓离开，顾婉看着他们走远，忽然表情变得很冷，“出来吧。”
黑暗中，出来了一个女人，赫然就是花船上那个舞姿曼妙，衣着轻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