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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太妃殿下。”
韦妃含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你便是左骁卫大将军敬晖敬将军?”
“禀殿下,正是微臣,只是微臣现在并不是大将军了……”敬晖话未说完,李重俊却返了回来,惊问道:“敬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李重俊与敬晖在许奎府上早就认识了的,并且李重俊知道,敬晖与许奎是军中为数不多的挺李派。
敬晖苦笑道:“禀太妃殿下,郡王殿下,微臣已改任卫州刺史,今日是前去赴任。”
韦妃与李重俊不约而同地惊问道:“甚么?敬将军要去卫州?”卫州就是今日的河南卫辉市,位于洛阳东北五百里。
韦妃虽然不认识敬晖许奎等人,但朝中的各大派系,通过张柬之的嘴巴,她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一听到敬晖要远赴卫州,韦妃便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恐怕皇上又打不定主意了,或者干脆是又要改变主意了。
在某种意义上说,皇权就是军权,军权就是皇权,谁能掌握军权,谁就能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如今敬晖一走,挺李派在朝中更加式微,如何不让韦妃李重俊等人忧心忡忡?
韦妃由此及彼,心念电转,赶紧问道:“请问敬将军,朝中是何人接替了将军的位置?”
敬晖苦笑道:“禀殿下,是河内王武懿宗武大人!”
此时的韦妃,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一个左骁卫大将军的位置,一进一出之间,皇上的天平,已经悄悄地朝武家那一边倾斜。
韦妃方寸大乱,弦然欲泣道:“我与将军虽素未谋面,但将军的人品声望,无不令我心生感佩。今日一别,恐再无相会之期,我与太子殿下岂能不忧心如焚?”
敬晖再一次拜倒在韦妃身前,惶恐道:“殿下与娘娘的厚爱,微臣铭感五内。殿下也无需忧心,微臣虽赴任于外,但朝中尚有大批正直之臣,愿为殿下所驱使。再则,卫州虽与洛阳相隔数百里,但殿下但有召唤,微臣一日一夜之间,便能返回,请殿下宽心为好。”
韦妃在李重俊的搀扶下,下了马,走至敬晖近前,双手将他扶起来,言辞恳切地道:“将军快快请起,以今日之势,本宫亦不能承诺甚么。但有一宗,本宫对于将军,心怀万分感激。”
敬晖眼眶一红,心想,太妃娘娘实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日后必然要报效于她。
敬晖本来就是挺李派,在韦妃的一番拉拢之下,死心塌地地忠于李氏王朝,自然就见怪不怪了。殊不知,敬晖的一腔忠义,却并没有落个好下场。当然,这是后话,此不赘述。
敬晖满怀伤感地上路赴任去了,骑出老远,还连连回过头来,在马背上朝朝韦妃致意施礼。
韦妃也没闲着,一路目送敬晖远去,一路挥手道别。两人如生离死别的情侣一般难舍难分。
二人虽然谈不上情深意重,但韦妃对于敬晖的离去,确实是有些伤感;而敬晖呢,忠心于李唐王朝,也没有半点做作。然而,在徐驰这个十八岁的穿越过来的过来人看来,两人纯粹是作秀,纯粹是政治利益的共同体,纯粹是互相利用,至少韦妃就是这样的。
徐驰忍住恶心,笑眯眯地看完了这一幕,竟当着李重俊的面揶揄道:“嘿嘿……嘿嘿,你表演得挺好的呀,老子都快尿流满面了。”
韦妃愠怒地看了徐驰这个杂碎一眼,在心里骂道:你个狗杂种,为什么要破坏老娘的气氛?幸亏敬晖将军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北邙山俯瞰洛阳,离洛阳城并不远,离位于城北的皇宫则更近,片刻功夫,一行人便已驰至。
北邙山是山,又不是山,确切地说,徐驰他们狩猎的场所,不过是一大片皇家园林。战马过不去的地方,修了桥,山势稍陡的地方,砌了石阶,灌木太多了的地方,除去了灌木。总之一句话,你可以骑着马,在林间自由晃荡,而不必担心挂破了衣服,更不可能有生命安全。那一大片山林,有专门的军队守护管理,把一些什么兔子獐子麋鹿什么的,不会攻击人类的小动物放养进去。洛阳城里的皇亲贵胄闲得无聊时候,便带上一众帮闲来游玩,美其名曰狩猎。这正如后世在人家放养的鱼塘里垂钓,或者在室内游泳池里“浪遏飞舟”,或者是室内攀岩,顶多只能是锻炼身体,与真正意义上的垂钓、游泳、攀岩,可谓是相去甚远,完全不在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