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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婉清亲自张罗的家宴就设在院里的花林中,这地方是应悔元用来修身养性的地方,应家家大业大,基本没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亲力亲为,唯独操心的就只有田鸡。
闲暇无事的时候,应悔元会到这里来养花种草,特别是田鸡离家出走以后,应悔元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田鸡告诉我们,他小时候经常跟应悔元来这里,园子里很多花草都是他种的,想必应悔元是睹物思人。
田婉清不娇横的时候,还挺温柔娴淑,桌上虽然全是寻常的家常菜式,可田婉清却忙的不亦乐乎,薛心柔一直留在她身边帮忙,等到华灯初上,应悔元招呼我们坐下。
“关中人不善饮,我已经很久滴酒不沾,在座的都是家人和朋友,今儿高兴,没有酒不成。”应悔元笑着对田婉清说,像是在征求她意见。
“爸,您身体不好,都是自家人,还是别喝了。”田鸡劝阻。
“你爸今天是真的高兴,平日来往的人非富即贵,不管谁来,你爸也不会开这个口。”田婉清笑了笑,转身取了一瓶酒。“无酒不成席,我今天也想喝两口。”
应悔元端着酒起身,先给我斟满一杯,然后是宫爵和薛心柔,我刚想站起来,应悔元示意我别动。
“这第一杯酒,我先敬顾掌柜。”
“别,您这样叫我别扭的很,我拿他当兄弟,您是他爸,如若不嫌弃,我就叫您一声应叔。”我连忙站起来,礼数不能丢。“晚辈鲁莽,之前一时情急,多有冒犯,还望应叔海涵,这杯酒您敬我,晚辈不敢担,朝歌借花献佛,祝应叔一家团圆。”
“算起来,你还真该叫我一声叔,叶九卿这个老东西,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挖了一辈子墓,不但有一个乖巧的知秋,还有一个你这样不骄不躁的接班人。”应悔元和煦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您认识叶九卿?”我端着酒杯大吃一惊。
“怎么能不认识,他们两个可是拜把兄弟,年轻那会蜀中叶凤,关中应龙,他们二人一龙一凤,行当里谁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名号。”田婉清说。
“您跟叶掌柜是拜把兄弟?”田鸡一愣,和我们茫然对视。“怎么没听您提过这事?”
“我这兄弟傲气,年轻的时,我和他一起下过墓,说起来还真是缘分,记得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隐姓埋名,叶九卿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我和他倒是相见恨晚。”应悔元叹息一声有些惋惜。“后来,你爷爷去世,我接手应家家业,才向叶九卿和盘托出告之身份,谁知道,叶九卿说他一个土耗子,攀不起我这样的富贵兄弟,人前人后,要是让人知道应悔元和盗墓的称兄道弟,怕脏了应家名号,从此他便不再与我往来。”
“不对啊,叶掌柜豪气干云,并不是迂腐之人,怎么会有门第之见?”宫爵眉头一皱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追问。
“凌汐刚去世不久,叶九卿重情,应该是丧妻之疼,把我拒之门外不见,并且直言与我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从时间推算,凌汐刚去世的时候,应该是叶九卿离开117局那会,叶九卿应该是不想牵连应悔元,所以才会决绝和他划清关系。
“应叔,这并非是他的意思……”
“不重要。”应悔元都不听我解释,摇手打断我的话。“叶九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当他是兄弟,一辈子都是,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
“您就这么相信他?”我问。
“你是叶九卿**出来的,你跟着他身边耳闻目染,你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他的缩影,你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他,看看你做的事,我有什么道理去怀疑。”应悔元神情坚定。“花惜双告诉过我,是你主动来见我,而且来之前,你并不知道我和田器的关系,你为了朋友可以义无反顾,而且不惜生死,叶九卿又何尝不是。”
“应叔言重,田器当时说的含糊,在金陵的时候,他只说杀了您独子,当时我也没细想,只寻思这么大的事,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让落您手上,势必难逃一死。”我摇头苦笑。“我来见您,事实上也是侥幸想赌一把。”
“你打算怎么赌?”田婉清笑着问。
“应家显赫,以应叔马首是瞻,应叔富贵而且德高望重,我和应家无瓜葛,就是来见应叔,顶多也是交涉,即便言语不和或者我不肯交出田器,相信以应叔的身份,也不会难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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