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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洲叫住了她。
声音很轻，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宠溺和温柔，与平时清冷疏离的模样截然相反，却是顾晏晚最熟悉的语气。
顾晏晚顿住，每每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总是会极其耐心地认真听。
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
顾寂洲看着她站在楼梯口，不耐烦地回望过来，眉眼微敛，冷着脸开口：“干嘛？”
这脾气真是一点没变。
顾寂洲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显，目光温柔地说了一句：“晚安。”
顾晏晚愣住。
想起从前与他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自己因为陌生的环境而神经敏感，夜晚总是睡不好，噩梦频频，导致白天训练的时候精神恹恹，被问起原因，她也不肯开口。
顾寂洲听说后，并没有向她询问原因，而是搬到了自己的隔壁，每天晚上休息之前，他总是会和自己说一句晚安。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
整整两年没听到这两个字，他忽然开口，顾晏晚反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现在他们不是在顾家，而是回到了过去彼此最熟悉的那段时间。
但顾晏晚仅仅愣神了一瞬，而后便飞快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回了房间。
顾寂洲站在原地看着她赌气似的关上了房间的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后上楼走向书房。
这次回来本来是一时兴起，想着路过顺手把关于顾氏集团的资料取走，谁知恰好碰上了顾晏晚，耽误了这么久。
来到书房，明亮的灯光投过门缝撒在地板上，顾寂洲一愣，伸手推门而入。
然后便看见顾老爷子坐在书桌前，神色忧愁地盯着手里的文件，陷入沉思。
“老爷子。”
顾寂洲轻唤一声，顾老爷子这才猛地回神，见是他，吐了一口气，说：“小五啊，这么晚了，你回来有事吗？”
“回来拿点资料。”顾寂洲走近，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顾老夫人的检查报告，“您这么晚不睡，在这里研究这个呢？”
顾老爷子看着手里的报告，苦笑一声：“这是林白刚派人送来的，刻意避着婉清，怕她多想，我硬等着她睡着才过来看一眼。”
这次顾老夫人重病，身子亏损得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病，甚至有性命危险。
如果让她看见自己的检查报告，恐怕心里不会好受，还会对病情产生不好的影响。
顾寂洲点点头，接过检查报告粗略扫了一眼，问：“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顾老爷子摇头，叹了口气，“没有。”
他拉开一旁的抽屉，里面堆满了好几份和顾寂洲手上一模一样的检查报告。
看来这段时间顾老夫人的身体检查报告全被他藏在了这里。
“还是老样子，检查不出病因，但是婉清身体内的各个系统功能都在很明显的衰退。”
“林白这段时间联系了国内外在这方面有名的专家，甚至连国际医疗组织都已经看过了婉清的检查报告，还是找不出病因。”
顾老爷子一向刻板严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小五啊，你说婉清她……是不是时间不多了啊。”
顾寂洲哑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