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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看他无话可说,抬脚就往外走。
傅燕城的眼里划过一抹恐慌,张嘴却又吐不出一个字。
他只沉默的跟了几步,一直跟到外面。
盛眠的脚步停下。
从傅燕城的角度,还能看到她耳畔的一抹红色痕迹。
是他留下的。
她没去看他,而是拿出手机给庄晚打了一个电话,就在这里等着庄晚来接。
傅燕城站了一会儿,才沉闷的说道:“我送你。”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沉默理解为认错么?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就该让傅璇坐牢,为我表哥的死付出代价,而不是你的堂妹在间接的害死我表哥之后,你这个当堂哥的还来牢里侵犯我。”
她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会生气说明在乎,漠视才是让傅燕城最恐慌的。
他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许久才沙哑的说:“我不知道,抱歉。”
盛眠觉得好笑,看着这张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是笑着笑着,又觉得悲哀,“算了,我会持续告她的,即使你已经让人删掉了监控视频。”
傅燕城确实不知道那个乞丐就是盛眠的表哥,所以那抹恐慌在内心无限的放大。
“傅燕城,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
她看到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但是紧接着又归于沉寂。
他走到一旁打开车门,态度执拗,“我送你。”
盛眠皱眉,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到达她的公司楼下时,她要打开车门下去,傅燕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和我哥一起长大,性格却截然不同,但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欢画画,我哥做什么都很厉害,他在这上面比我更有天赋,他随随便便画的东西,都会得到章戎的认可,我那时候不服气,就总是追在章戎的身后跑,甚至还选修了这个学位。”
“后来有一天,我因为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我哥徒手接住的我,导致他有两根手指头变得不太灵活,闲暇时间也就没有继续画画了,所有人都责备我,甚至觉得我是故意的。”
盛眠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跟他哥有关的事情。
“我不擅长解释,一气之下进了部队,而我哥的身体比我弱,从小没怎么晒过太阳,缺钙,那是唯一可以逃离他光环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的很自在,他死了之后,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解脱了,不会再有人把我跟他做比较,但接替了他的位置之后,我还是在他的阴影之下。”
“傅燕城,你想说什么?”
傅燕城垂下睫毛,许久才哑声道:“被比较长大的人,不知道怎么去对一个人好,我能想到的就是给你买很多东西,给你钱,但你并不需要,我总是在做错误的事情,你却又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什么才是对的。”
“我说过了,你不听,我让你离我远一点。”
傅燕城的指尖颤了一下,从一旁掏出烟,点燃后,在缥缈的烟雾中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安静看着前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无比的冷静。
她是认真的。
“好......”
他艰涩的吐出这个字,将车门解锁。
“盛眠,那......那再见。”
几乎在他答应的一瞬间,盛眠的脸上就满是轻松,甚至在下车的时候还说了一句。
“别,我真不想跟你再见。”
说完,车门被毫不犹豫地关上。
以前她在床上乖乖巧巧的时候,他从来没想到她的嘴里会吐出这样的话。
以至于他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直到手中的烟烧到手指头已经熄灭,他才将烟头丢下。
回到傅氏,他又让人去调查了林南出事前的所有监控,要了好几份更清晰的,一一对比之后,又找了一个读口型的专家来解读林南和傅璇当时的对话。
对话的内容很寡淡,只是在问她认不认识盛眠。
不存在对傅璇有任何的冒犯和威胁。
而傅璇就因为这样,就把人的腿给砍掉了。
她恨盛眠已经恨到这个地步。
傅燕城打了医院的电话,“把傅璇转到精神病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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