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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夕眸色一沉,只待她继续说道:“漠北的天变了,本宫的亲外甥与兰妃的孩子勾结,把持了朝政。之前,太子因为在南攻的战略上指挥失误,尚帝将他禁在太子府。本宫担心大权落在他人之手,便这时候向尚帝推荐我那外甥。他的表现更胜在故国,更重要的是和玺君势同水火,这一点也是本宫最放心的。直到上个月.......本宫才看清,他和玺君本来就是一伙的。当时,只有本宫答应了出家再不沾惹红尘,才可捡的一命。”
从她的哭诉中,渔夕不免又是一惊。漠北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那个人他会不会知道么?如今,内乱,正是他出手的好时机。他会不会出手呢?却又忽然心思一晃,不免责备自己道:“如今太子与太子妃极其危险,我怎么竟又帮着他想此等事。”心思一转,微微摇头道:“尚帝他一代君王,可惜了。”
尚后擦了擦眼泪,道:“凤后真是个心思敏捷之人,他......他.....曾经南征北战,是怎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被逼......”
渔夕见她广袖微微颤动,两人相守几十年,如今孤生一人,念此及彼,不禁也心生伤感。想了一会儿,问道:“七公主现况如何?”
尚后眼神参入一丝别样的神色,“顺旨嫁了个藩王,听说过的不大如意,本宫怜她孤苦,便派人接了她回来。不想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温柔顺从,却到了那夜,和那个藩王一起逼宫......”
渔夕又是一叹,当下也不好多问,只好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晚辈好好想想。虽说三公子与晚辈相熟,只是我家凤卿毕竟是当日亲自带兵灭了他的故国。晚辈过去也曾想,他兴致在文艺丹青之上,却不想如今他也揣测政治。这一两年晚辈也未曾见他,不想人的情趣也有变化的时候。尚后所求之事,晚辈一定会竭尽全力。”
尚后又是一拜道:“能救太子太子妃的,唯有凤后啊!”
渔夕奇道:“尚后为何如此说?”
尚后道:“本宫从漠北出来的时候,冷峰碧新纳的一个侧夫人悄悄捎话告诉本宫,唯有你,可以救他们。”
渔夕更奇道:“侧夫人?”
尚后道:“她来自凤后故土,名叫巧月。”
渔夕脸色一变,嘴里轻轻念道:“巧月。”
而两个月之后的墨卿王朝临近玄北的北境,已是素尘寒空,琼粉万里。
一案榻之上,一瘦消男子半斜身子,对灯翻卷,半边侧脸清白如雪,紧抿的薄唇却在灯火之下泛着缕缕潮红。男子不时轻咳几声,抖落了消肩处的貂皮裘衣,显露出少年独有的孱弱。身后同样作裘衣的男子眼眸微垂,不着痕迹的捡了地上滑落的衣服,又给他轻轻披在肩上。
读书的男子微微含笑,紧了紧衣领,抬起头来又是咳了几声,灯光将他的暗影拉的悠长,雪夜里,略显一股苍凉之意。
“下去吧,朕再看会儿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