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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慈禧太后一个人走了来,站着问道:“皇帝流‘汁’太多,精神委顿,你们看,可有什么好办法?”说着,拿起手绢去抚眼睛。
翁同龢因为不满李德立,有句话很久就想说了:“臣有愚见,圣躬违和,整一个月了,十八天之期已过,如今的证候是外证,宜另行择医为上。”
“这话,我跟荣禄也说过。”慈禧太后问道,“外面可有好大夫?”
荣禄跪在地下说道:“奴才正??????正在寻访??????”
“好了!”慈禧知道他们都束手不测。临到头来,还是奉了懿旨:“让李德立仔仔细细地请脉。”
仔细请脉的结果,却又添了新的证候,双颊和牙龈,忽然起了浮肿,仍是阳气过旺所致,同时又患泄泻,一昼夜大解二十次之多,听之可骇。
而李德立却欣然色喜,说是有此一泻,余毒可净,确有把握了。
这话传到深宫,无不奔走相告。
到此已近辰正,该是军机“叫起”的时候,慈安太后一则有些累了,再则政务已近乎停顿,陪着并坐,也觉得无聊,便托词“头疼”,由皇后陪侍着,径回自己的钟粹宫。
这是她们婆媳难得单独相处的一个机会。
平时侍膳,有慈禧太后在,行止言语,处处需要顾忌,虽然每天一早到钟粹宫问安,亦是单独见面,但慈安太后知道“西边”刻刻侦伺,体恤皇后,不肯让她多作逗留。
自从皇帝出天花以来,她积着无数的话想跟皇后细谈,所以有此片刻,便脱略顾忌,不肯轻易放过了。
“有皇后在这儿侍候,你们散了去吧!”
这是慈安太后有意遣开左右,宫女们自然会意,纷纷离去,却仍在走廊上守着,听候招呼。
有两个机警的,便走到宫外看守,用意是防备长春宫的人来窥探皇后的行动。
皇后在这一个月之中,无日不以泪洗面,但在慈禧太后面前,却不敢有任何哀伤的表示。
此时当然不同,当慈安太后刚叹口气,一声“可怎么好呢”还没有说完,两滴眼泪已滚滚而下。
想起这是忌讳,赶紧背身拿手背去拭擦,却已瞒不住慈安太后了。
“你痛痛快快哭吧!”慈安太后自己也淌了眼泪。
话虽如此,皇后不敢也不忍惹她伤心,强忍眼泪,拿自己的手绢送了过去,还强笑着说:“皇额娘别难过!太医不是说,有把握了吗?”
慈安太后不作声,擦一擦眼睛,发了半天的愣,忽然说道:“你过来,哀家有句要紧话问你。”
“是!”皇后答应着,躬身而听。
慈安太后却又不即开口,而脸上却越变越难看,说不出是那种绝望、悲伤还是恐惧的神色。
最后,终于开口了,语声低沉而空旷,令人听来觉得极其陌生似地,“皇上万一有了什么,你该有个打算。”
她说:“哀家得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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