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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芽又如钩,遥看瑟瑟江水荡过春夏又到清秋。
你总是忘不断理还乱,独嚼旧恨离愁,把不一般的各种人生滋味,煎熬在你还不是很成.年的小心头。
那时何乐就只对你说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不知道他的意思,以你的超卓慧心能不能全部明白?
他是不是说天下的楼台太多,世上也太多孤独的人,天地间的孤客,有多少爱上层楼,又有几人能看透所有?
他是不是想要将人生的主要精力,献给天下大众,无暇单单安慰你,也无余暇常上高楼强说愁,于是就劝你是不是别再独坐高楼了,多投入到为海中去沉浮,是吧?
他曾经真是那样的人,那样无情的人。
他的家人亲人体会更深,你又铭心了几道?刻骨了几刀?
交错他这样的人,总是不幸大于幸运,不知道你理解没有?
那你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开始了随波逐流的?
一相知,长相忆。
那个黄昏,晚霞如同月光凝结成的壮丽橙璧。你换上了藕丝裙,送别他到那个人来人往的垭口。
别人再多,都是过客,你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
那次用了很长的时间来临别,你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舒出,你为什么要取那么多名字?本来叫陈月平就够了,还用了笔名石断、石续、楼顶等等,现在又叫何乐?为啥?到底有何可乐?是‘活络’通脉,还是河洛图书。”
他苦笑:“是有何可乐!”
“有何可乐?可乐还没有畅销到这个小镇哩,你就在倚玉攻玉,树上开花了。难道,你看见了未来?”
“未来?我们双子社这样的纯情组合,又还有多久的纯洁未来?”他是有感而fa,当时他们的年龄看起来是不大,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步入适婚阶段,恋爱婚姻会让双子文学社这样的少年组织经受到难以估量的冲击,谁能看清这样的未来?
所以你就说:“生活竞是一个接一个的圈子,跳出一个,紧接着又一个,所以我仍然很昏。”知道你还不是受到那位台胞作家的影响,而是真正滴有感而fa,月过无痕,话过无迹,你这一句话却让我铭记终身。
只因为此生听你说过的话,并不是很多。
有何可乐!你不多的话语,为何能让我品味一辈子?
你还说:“近来我心情很好,清闲自在,万事不忧,何必呢?世上的忧忧愁愁多得很,如果不自寻解脱,那是可以愁死人了。何苦呢(也许就是你问过何苦,而且不止一次,我才会叫做何乐吧)?世上的欢乐也多得很,如果抓不住,那就永远忧愁缠身。”
你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年,是个大姑娘了,再不是以前在井边初遇那个样子,你还是简苞吗?
还是那个通宵相伴,不舍不弃一起痴痴地研熬锁阳阴鳝汤的那个女同学吗?
你变得比月亮还明显。
简苞,是不是解下包袱的意思?
你说:“解脱的最好办法就是看淡一切,看穿红尘,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贾宝玉梦游太虚境,那种认识,再妙,再清楚不过了。”
1987年的10月7日,在万忙之中,他的日记中简短记了一笔:“又是一个圆月,早在前一个月的十五,我就准备着好好地悲伤。今天又是中秋,月是份内滴明,我却无暇悲哀,只能强烈地觉着疲惫,疲惫。”这一笔也是为你写的,即使在他最暗淡的日子里,一年到头写下的文字还没有以往一天多,也还在对你相忆相记,你知道么?
也许是老天怜见,次年何乐忙得错过了中秋节,却又闰来一个八月十五。1988年10月25日,阴且雨,闰年的这个日子来得特别晚,他又写道:“中秋,月不能圆。没有月亮,虽没忘记,但也不想提及她的名字。”不相忆,永难忘。
1994年9月20日,中秋,他又写道:“中秋不见月……以为白云是蓝天的胸脯,常能温暖我的凄苦……海是地面的天空,我就能成为天边的一滴泪,我是一滴二十二年风不干的泪,高出了海面,成为了你的一颗准星……”
这滴泪是你心中那杆秤的准星,还是你猎枪上的准星?也许秤呀枪呀太俗了,不需要了。
也许你已经出家,剪去红尘三千丈,我就是你头上的戒星之一。
以你的天资,一定已经修行有成。
据说这个世上佛门修真的大士,戒疤的个数也就是修得的道果数,也是斩断俗世的大数,听说还能与修真的段位相对应,每一颗中都蕴含着非凡的大能,有滔天的香火信仰之力和愿力念力。
如今的你,头上的戒星最少也是北斗的数目了吧?他会是你头顶的第几颗?
问月何所思,问星何所忆。星是心的显摆,心是星的内涵。简苞可在还乎着她在何乐心海中的形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