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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什么孩子?还跟你爹我不承认是不是?”楚枢终于忍不了我,抄起茶杯就向我脑袋瓜子砸了过来。
我一个闪避:“爹!你听我解释,真的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你当闵王疯了还是皇上好糊弄?就你这张嘴整天跟跑火车似的,全是屁话,我要信你,我就不是你亲爹!”楚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一茶杯捏碎在手中。
我:“……”好想哭,亲爹啊!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来传话,说是太医已经在前厅等候。
我赶忙让林絮代替我,躺到床榻上,然后将帘帐落下,前面遮挡一面屏风,我带着面纱,躲在屏风后,假装伺候在侧的丫鬟。
老子倒是要看看,凌止到底搞的什么鬼,还能闹出一朵花吗?
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令,太医丞,带着所属太医们来亲自看诊,一来就是六位,都是皇宫内最厉害的名家圣手,可见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
毕竟我身份在这,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只能用悬丝诊脉。
我将太医递来的红线,穿过屏风间的缝隙,缠绕在了林絮的手腕儿上。
偷偷的侧身,瞄像屏风外,见先是太医令一手握红线,一手三指在红线上细细测动,凭借红线传来的手感,太医令一会微微点头,一会皱眉,随即满意的颔首起身,然后太医丞上场。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轮流完,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各自对视,颔首再颔首,像是已经确认了结果。
楚枢心中着急,可表面上平稳从容:“各位太医们,不知道小女情况如何?”
太医令面色难为,向楚枢毕恭毕敬行礼道:“恕下臣不方便告知结果,皇上有旨,结果只能先由皇上一人知晓,再与大司马做商议。”
“可我想知道,这可怎么办是好?”楚枢招了招手,下人立马送上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锦盒,打开后,里面满满一盒千两面额的银票。
“这……”太医们互相对视,礼之后退:“大司马,下臣不敢收……”
楚枢:“没什么敢不敢,这算是我拨助太医院的资金,也算是为我纪国皇室,为皇上龙体安康尽一份心力,太医令跟诸位太医们,就收下吧。”
太医令仍旧拒绝:“这实在不行……”
“太医令是觉得,我楚府好进好出吗?”楚枢脸色立马冷硬了起来,明摆着是威胁。
太医令无奈,鸡蛋不与石头碰,他们奉圣旨而来,楚枢必定不会扣留,可日后的性命,可就悬了,唯有低头,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盛满银票的锦盒:“恭喜大司马,贺喜大司马,就要当外公了。”
屏风后的我立马惊到了,差点儿没按耐住冲过去朝他嘴来上一巴掌。
“……”林絮听到后面色紧张,不停朝我摆手摇头示意,怕我误会她跟哪个汉子私会有了娃儿。
我知道不会是林絮,不然林絮也不敢躺在床上給我找这种麻烦。
……
是凌止安排的?不管今日被诊脉的是不是我,不论我是否怀有身孕,太医们都会一口认定我已经怀了。
这可是六名太医,先不说欺瞒升上死罪一条,就是得罪了我爹楚枢,都是死的妥妥的,竟然还敢当着我爹的面撒谎,都特么不要命了?凌止是怎么办到的?
楚枢嘴角抽动了一下,威严赫赫质问:“各位太医确定吗?”
林絮替代我的事情,还是楚枢要求的,想是我真怀了也要隐瞒下来,结果完全不影响所谓诊脉的结果,其实人家就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突然,有下人跑过来禀告:“大人,闵王殿下亲自来府中,说是皇上等不及,命他来接太医们回宫,不知道太医们诊断妥当了没。”
“送太医们去见闵王殿下,告知闵王殿下,我还有要事处理,不能亲自将太医们送去他面前。”楚枢已经大致心明,字字句句咬牙切齿。
看来凌止早就预料到,我爹一定会问清楚结果,太医们方才只不过是做戏推拒银票,按我爹的性格,不达目的不会罢手,凌止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卡着时间,借圣口之名,来解救他们的。
太医们走了以后,我一脚就将屏风給踹倒在了地上,屏风落地发出巨响的同时,我朝楚枢大喊道:“现在信了吗?有什么孩子啊!孩子个屁啊!”
“我……”楚枢顿了顿:“你不去招惹闵王,闵王怎么会招惹你?当年不就是你主动招惹了怀王吗?要不是你爹我亲自去找的他,劝皇上給他赐婚,你怕是被他勾引的连爹都不认了!”
“爹,你说什么?是你从中作梗,所以尚卿才会突然娶西离太守之女的?”我被蒙在鼓里了两年多的时间,我爹当时是怎么威逼利诱尚卿的话,我现在都能想象的出来。
怪不得尚卿之后不在见我,把我送去怀王府的礼物也都扔了出来。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什么君子之尊,皇族之尊,看来都給我爹伤透了。
楚枢:“是,是我从中作梗,可如果怀王真想娶你,跟你好好在一起,是我作梗就能左右的了的吗?他又不是完全无权无势的废物,我也只不过是让他放弃皇权,这只能证明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够深!”
“他……他可能是心里受到了打击,跟皇权不皇权没关系,他之所以看重皇权还不是为了纪国天下?”我知道爹说的对,更清楚尚卿喜欢的是阮清沐,他亲口跟我说的。可在我心中,尚卿是完美的,什么都好,没有阴暗。
只不过我有一点儿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约他也好,闯入他王府蹭饭也好,他都不曾决绝拒我?任由我在他身边晃悠着调戏他过干瘾?
“知知啊,怀王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一种男人天生不懂感情,也无法进入感情的世界,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永远只是自己。”楚枢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已经平稳了下来:“事隔两年,爹才敢告诉你,爹以为你放下了,唉……”
我:“……”放的很下啊。
……
爹爹跟我说,这一次凌止算是使出了杀手锏,一向叛逆不尊皇训的他,第一次恳请皇上下旨赐婚,并且答应步入朝堂,为皇上分忧,再也不做让皇上生气的事情。
皇上见亲子转变态度,很是欣慰,但心有忌惮,忌惮我这个大司马的女儿,忌惮楚家势力对皇族内部的深度残害。
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想要搞垮我楚家的人,更何况,他杀了隋光之子,并送上匕首,就等于跟楚家宣战。
他又知我是贺家家主,我不能肯定他能如我爹对我娘的承诺一样,绝不提及玄武印,对他的警备,不可打消。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我怎么可能跑去做闵王府的女主人?弃楚贺两家不顾?
林絮端来了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见我愣神,关切道:“小姐在想什么?”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顺手抓了块儿糕点塞到嘴巴里,不想回话。还能想什么?自然是凌止。
这时候,林盈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凌乱:“小姐,方才闵王府送来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我吞咽下糕点:“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掐算!”
林盈:“花灯,就那天河畔的巨型莲花花灯,給送到府上了,是一个叫宁欣的送来的,还留话,闵王殿下说了,您居所就能放的下。”
“啊?!”我不就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他至不至于当真?放的下也占地方啊!那么大一玩意儿呢!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小姐,怎么处理?老爷说,烧了。”林絮顿了顿:“可宁欣姑娘还留话,闵王殿下的意思,小姐若是敢不收不摆放他的心意,他就命人一把火烧了贺家宗祠,说是反正也被人砸过一次了,不差再烧一回,贺家列祖会习惯成自然,定能在地下自我平静的。”
我:“……”人生就是如此不太平,处处受人威胁。
像凌止那种变态,干出什么事儿都不叫事儿,还要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变态能力可以完成!
我不能因为一个破花灯,再连累贺家宗祠。
“传话給苏木廖,宗祠附近也加一重机关。”以凌止的本事,破解目前贺家防守布局并非难事,我这也是怕他看着这款威胁好用,拿来一用再用,到时候老子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不要!
加强机关,需要时日,我爹要烧的东西是躲不过,尤其知道是凌止送来的,更会火大了寻着撒气,放在府邸,不出三日肯定保不住。
于是,我命人抬着巨型花灯,亲自送返闵王府。
而闵王府门口,宁欣早已在外等候,见我走下马车,立马上前行礼:“见过楚小姐……”
我可是蒙了面纱:“好眼力,这都能认的出?”
……
看来,凌止对我爹的脾气也算是了解。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刻意用宁欣出门相应来告诉我,事情发展的步骤,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还等于告知我,太医诊脉的事情,他想怎样由不得我。
宁欣依旧顶着她那张面瘫脸,若不是因为漂亮,撑得住冰美人,真的让人不愿多看一眼。
“楚小姐双眸灵动,大而有神,好分辨的很,再之……”转头看了看马车后,下人们抬着的巨型莲花灯:“此物京都独品。”
原来宁欣的嘴巴还挺会说话的,眼睛大的人多的去了好吗?其实我知,主要是巨型莲花灯出卖了我:“那这样还认得出吗?”将面纱面纱取下,我眼睛眨动间,对宁欣莞尔一笑。
宁欣:“……”
“这……你……楚小姐……”她惊讶的看着我,面瘫脸上总算是出现了差异的神情。
“我今日除了送还花灯,这个作为闵王殿下送灯之谢,也算是赔个歉意,这灯,实在是消受不起。”我对宁欣的反应十分满意,大美人就是我,闪到眼睛了吧?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随即,我命林盈拿过我来之前准备好的食盒:“还等什么,带我去见王爷吧。”
宁欣点头,随即一声:“跟随楚小姐的暗卫,现身入府便是,王爷有命,不加阻拦。”
我:“……”这么大的心?不就是知道我的暗卫会想尽办法进去守在我附近,才会如此吩咐?我才会不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对我的诚意。
正愁闵王府戒备森严,他们混不进去,明着进去明里监视,偷偷摸摸进去被揪出来我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没做话语,只是微微一笑。
招了招手,刚要叫人把莲花灯也一起抬进去,谁知道被宁欣拦截了下来:“楚小姐,王爷交代,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要不还是等楚小姐征求了王爷的同意,再抬?”
“也好。”想来也是,凌止怎么可能不为难我?
林絮跟林盈,还有两个暗卫,都被安置在凌止居住的莲花小筑旁的暖阁里,只有我一个人被放行进入了小筑。
堂屋内,凌止正悠然品茶等我,听见我推门入内的声响,他不做声色,端坐如常。
低头抿茶时,卷翘浓密的睫毛忽而垂下,想两把柔软的小刷子,似是能刷到我小心肝,刷的痒嗖嗖的。
我暗暗喝斥自己:楚知璃,你是来送花灯顺便谈判的,清醒点!
“闵王殿下好兴致。”笑眯眯的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放在桌旁打开,取出了一块儿绿豆糕,递送到他唇畔:“我亲手做的,来一块儿?”这糕点可是我用了心思的。
回府时候,大哥塞到我手中药,可都混在里面了,跟翠兰給我在边城酒里下的可是同一款。
他抬眸,紧紧的盯着我,让我瞬间慌乱了起来。不是被察觉了吧?不可能不可能!
“你……”
凌止一脸淡漠的直视我,神色清冷:“是亲手还是亲脚?还是用的洗脚水?”
……
“哈?”我松了一口气,吓死了我,做贼心虚啊做贼心虚!洗脚水是没想过,不过我干净,天天洗也没啥大味道,粪水倒是考虑过,林絮说太浓烈就暴露了,除非凌止傻,不然我就惨定。
凌止又道:“下药了?”又不冲:“不然你紧张什么?”
我:“……”卧槽?神算子啊?!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吗?”我立马装作被冤枉很气愤的样子。
他郑重道:“大约……是。”
“……”我給他堵的无言以对,我也觉得……是吧。
“什么毒?太普通的,本王不稀罕。”他推开了我手中的糕点,转头端起茶杯,继续品茶,不再看我。
“不吃就不吃,白费了我的心意。”我将糕点儿丢回了食盒里。
这货对我的防备可比我对他的高!我算是认清楚了,相信是互相的,这样下去,我俩没好结果!唉……原本也不会有,我还想哪儿门子呢?
“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他眸中似是闪过水光,凉而不寒,如折射了阳光,像是有所期待。
“我楚家有钱,如果是我出嫁,必定嫁妆丰厚,不用准备,直接从府里般就行,好东西多的去了,可惜啊,不会嫁给你,所以便不会般入你府邸,也就跟你没半两银子关系了,我可不会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我撇了他一眼,在一旁落座。
凌止没有生气,侧身凝眸看我,轻轻咬唇,舌尖缓缓舔舐而过,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勾住了我的魂魄。忽而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妖娆尽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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