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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琢磨着林三春的意思,又添油加醋,亲自往林二春身上倒了一大桶的脏水。
“......林姑娘的那个二姐,的确也没安什么好心,她故意当着林姑娘的面,说得跟侯爷暧昧不清,说侯爷连夜让人去请她过来的,连连示威,侯爷忙得见林姑娘的时间都没有,
林姑娘关心侯爷,好不容易见了面了,也就刚问了一句,就让侯爷勃然大怒,别说是姑娘伤心了,就是老奴一个外人,也为林姑娘觉得委屈和不值。”
这些诬陷之语就比从林三春嘴里说出来效果要好太多了。
曾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宫里出了名的公正严厉,她只是来教导林三春规矩的,跟林二春又只见过短暂的一面,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冤枉人,也没必要诬陷林二春来踩林三春的脸。
东方承朔闻言就已经信了九成。
等那老嬷嬷再说:“侯爷,您在这女色上有分寸,老奴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容老奴说句倚老卖老、不中听的话,这有些女人手段十分过人,让人防不甚防的......有时候男人不一定看得清楚。”
这让东方承朔陡然警觉,他就是那个被女人骗的男人。
曾嬷嬷说得对,有些女人就是会不着痕迹的吸引男人的注意,要么是用反差,要么是装腔作势,一旦男人开始对她产生好奇心,她们还会欲擒故纵等等花花手段,让人不知不觉的上了当。
林二春对他就是如此。
他近来的确是放了过多的注意力去关注她,明明理智上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却又被她偶然表露出来的模样骗了,希冀着她那些坏的一面都是骗人的,想着她都是为了生计,都是表象,她肯定还是个懂分寸、洁身自好的好姑娘。
及至曾嬷嬷说道:“这个林二春体态风流,眉目含情,老奴可以打包票,她早就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听说还没有嫁人,就如此做派......”
曾嬷嬷的话毁掉了东方承朔心里仅剩下的希冀。
林二春早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这个放荡的女人!
可他还是抱着那一成不肯相信,亲自来问她,给她辩解的机会。
这会儿,他的理智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却有些失控,他不想这么放过林二春,冷笑着道:“林二春,以前我们还真的是都小瞧你了,你对付男人的手段果真是高明,现在应该有很多入幕之宾了吧?”
他如此尖锐刻薄,林二春本不打算再理睬他,此时也被他气得嘴唇哆嗦。
东方承朔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她越是生气,他就越是忍不住要嘲讽她,似乎只有将她踩进泥里,才能断了他那些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
他已经不受控制,用最恶毒的话来宣泄自己莫名其妙的愤怒,亲自毁灭自己傻头傻脑对她的那一成信任,因为她根本不值得他的信任,他根本不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
“只是这样的话你就受不了了,装的倒像是个贞洁烈女,要不是知道你的本质,肯定被你骗了,你口口声声说跟我、跟春晓是陌路,那你之前对着我哭什么,你委屈什么,你不要脸的看我做什么?你接近春晓又做什么?
我从不知道一个女人能够如此下贱,你早就不时处子之身了,离开了林家,你就是靠着男人们活下来的?跟人厮混......”
林二春被东方承朔骂得血往上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眼睛淬了毒一样也正看着她,还有最恶毒的唇也在眼前一开一合,耳边突然像是安静了很久很久,她根本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直到东方承朔抬起手,他说到怒处,将酒坛子摔在地上了,四分五裂,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清晰,外面却依然一点声也没有。
林二春醒过来了,又像是没有醒。
她眼前猩红一片,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愤怒又恶毒的东方承朔,他的嘴巴倒是合上了,可她耳边的安静却散去了,各种辱骂却充斥在她脑海里。
最终都被那一道愤怒的嘶吼压下:“林二春,你这肮脏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活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你那奸夫?你诈死,你居然诈死,好,好得很!你的那个野种呢,也活着吧?
你到处逍遥快活,就将我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死,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你真的死了,我就放过林家。”
她捂住耳朵,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记忆暂时压了下去,她再看东方承朔,赤红着眼睛朝他走过去,神色说不出的诡异,东方承朔却盯着她因为晃动而露出来的一小半肩膀。
林二春浑然不觉,她越来越近,东方承朔的目力又极好,看到那处凝脂般的肌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东方承朔虽然还未娶妻,却是在军营生活多年,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哪能没有听过一些荤话呢。
他认出来,那痕迹分明就是一道牙印,这说明在不久之前,在他还正对她怀有信任的时候,她就在跟人厮混。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知廉耻的晃动她身上别的男人留下的印记。
呵!
东方承朔怒气更炽:“林二春,你现在有多少男人了?荣绩,跟你住在一起,同进同出的那个,还有听说你也学春晓弄了一个作坊,里面为你卖命的也都是男人,你什么都不会,靠什么开工钱?除了他们还有谁?你果然是好本事!”
他话音刚一顿,林二春已经握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烛台,朝着门板就砸了过去。
危险来临,东方承朔本能的避开了,那烛台将先前已经破开的小洞弄得更碎,然后落在走廊里了。
林二春已经拉开了门,在东方承朔幽冷的注视之下,她从地上捡起烛台,咬着牙关,一言不,冲着他追打砸过去。
她赤着脚踩在地上,踩到了方才的碎瓷片,脚下顿时殷红一片,她不管不顾,也似乎不知疼痛,只想跟他同归于尽。
还真是可笑,她那点力气如何比得过东方承朔,可东方承朔被她冰冷的目光看着,被充斥的血腥味激醒,他的理智顿时兵败如山倒,他骤然回神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
就算她已经**了,关他什么事呢?就算她再肮脏又与他何干,明明都是陌路了,明明说了不会再伤她,他既然不在乎她,又何必......
他突然就没有了去跟她对视的勇气,也没有制服她的力气。
他头一回在敌人攻上来的时候,当了逃兵,他仓惶的从这二楼跃了下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回头就见林二春居然也不要命的跳下来了,不知道她是伤了腿还是刚才伤了脚,可却还是一高一低跳着的追着他跑。
“嗖”耳边扫过一道劲风,他狼狈的偏开头,那烛台就从他耳边扫过去,砸在了围墙上,他赶紧从围墙上跳了出去,不敢再回头。
等林二春好不容易走到这客栈的后门口,身体突然一轻,看到像是凭空而降的男人,迎向头顶上男人黑沉沉的脸,她顿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环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想动了,只想哭,莫名的觉得委屈。
童观止头上还带着水汽,一身是汗,一缕丝散乱的贴在额头上,向来飘逸的衣裳也贴在身上,他像是刚进行了一场马拉松,其实只是一匹马的马拉松而已,马不是汗血马,没有出汗,汗全部从他身上出来了。
他真怕东方承朔过来,是将她带走了,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过来了,不亲眼看看他总是不放心。
他虽然让人暗地里保护林二春,但是那是在东方承朔不知道她跟他的关系的前提下,如果透露出去,那几个人恐怕也不够看的,毕竟东方承朔是手握实权的,他手上的人手不少。
今晚,苏楚阳几个见东方承朔只派人清场了,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便也都没有妄动和暴露,只静观其变,却没有想到让他的二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
他低头看看她,沉声说着:“开门。”
林二春依言将门打开。
他抱着她大步朝前走,看了看巷口,问道:“人朝哪里去了?”
身后有人指了个方向。
童观止便不再问了,他紧紧的抱着林二春朝前走,连再找一匹马,找辆车都忘了,甚至顾不得要给她看伤和上药,林二春自己也忘记了自己还受着伤。
街上空无一人,林二春听着他急的剧烈心跳,渐渐的平静下来,无力的问他:“现在是去哪?”
童观止抿着唇,低头看她,道:“去告诉他,你是我童观止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谁都能指着她的鼻子骂的。
连堂堂正正的保护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让她受人辱骂,拿名节说事,他的语气无比的低落和歉疚。
东方承朔这么辱骂她,他肯定也不是第一个,其余人就算没有当面对二丫说什么,在背后也指不定如何说呢,以前他也不曾当名节当回事,是他考虑不周。
现在,他不想再这么下去。
林二春抓住他的衣领,赶紧道:“不要,我不在乎,现在还不是时候。”